他垂着眼睑,颀长睫羽下的眼眸通俗,从领口裸.露的锁骨一起向下滑到她的胸口。手指翻飞,指尖与鼓鼓囊囊的胸脯只隔着一寸,偶尔在她吸气时,还能堪堪掠过那抹柔嫩。
冯宝见秦衍皱眉看着那处,适时解释道:“督主,奴婢之前听宫里白叟说过,秀女初时只是遴选表面,接下来则是要将身有胎记疤痕者一同筛下。”
秦衍坐在桌边,窗棱口递过来的光影将雕镂般俊美的容颜分开成了两半,浅浅扬起嘴角的那一边暗在暗影下,时隐时现地惑人非常。
两排楠木交椅边上,正垂首站立着的有三人:交州的知府,及他上面的同知和通判,他们面朝着的上首主位,则恰是苏宓见到的轿中男人,亦是百姓不敢直视的东厂厂督,秦衍。
“在,督主。”冯宝从门外走近。
前面的人一听立马噤了声,从速跟上前面,抿着嘴,一句都不敢再多言。
苏宓此时表情严峻, 眼神便向着曹公公身后眺了一下, 随即,她看到了阿谁款步走来的人。
“去把外衫穿了。”
“不晓得,谁啊,看着来头不小。”不然他也不会想凑凑热烈。
前面快步走的人撇过甚,低声说道,“呵,我前年在京府偶然中见过一次,他就是东厂厂督,秦衍!”
“禀告督主,陈公公他是上午的差。”
秦衍却不想放过她, “既然没有,那你无妨试一试。”
“下官不知督主大人台端光临,是所为何事啊?”崔知府摸索地询了一句。
沉默了半晌,苏宓低着头不敢回话。
他硬生生咽下了不过二字,“禀督主,过!”
“另有,把我的披风给她,”秦衍顿了一顿,“披上。”
苏宓脸上无出处的一红,他有没有子嗣关她何事,她想的这么多做甚么。
他薄唇轻启:“过来。”
“是崔满秀教你这般勾引我的么?”秦衍看着苏宓红彤彤的俏颜,和身上因薄汗显得有些贴身的衣料,哂笑道,“寺人可不吃女子这一套。”
“苏女人,我们督主喊您畴昔呢。”
“你下去吧。”
冯宝做事详确,是个故意的,步子跟着秦衍时迈的大,此时带着苏宓却迈的小,一起没停顿走到秦衍地点的阁房里,苏宓喘也没喘。
“奴婢拜见督主,不知督主前来,奴婢失迎有罪!”
堂内以檀木作梁,地铺嵌花石板,对角处罚别置放了两座冰鉴。
“你还未回我,她过是不过。”
“这么想作秀女,那我让你过了如何?”
阁房的装潢与院子一脉相承的简朴,一桌一床,只得一扇半阖着的窗,使得屋内显得有些暗。
“拜见督主大人。”她福身道。
喧华声垂垂停歇,但行列中还是有几个女子面露不悦之色,特别几个小县官的嫡女,自小在县里也是被人捧着横行无忌的。
他四方脸,五官长得周正,此时是笑眯眯地躬身作揖,眼底倒是不易发觉的严峻。
那都雅的手,径直来到她胸前,手指挑过襟带,竟然是在替她重新系上。
“民女不敢。”苏宓半侧着头,面庞被晒的嫩红嫩红,不自发地抿着唇。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前了两步,分开秦衍只要约莫三尺,那间隔不近不远,最挠民气痒。
崔知府不知面前过了的女子便是苏家被退了婚的苏宓,也浑然不觉秦衍的气压变低,回声退到了另一侧不作打搅。
在她兀自胡思乱想之时,一侧的秦衍淡淡扫了眼曹公公手上的苏宓的名牌。
而此时,阿谁在百姓口里都不敢多提一句的人,已然到了府署的后堂。
只是那一瞬, 曹公公的心旌荡了一下, 柳腰花态不说, 样貌竟然也是个上等的,这眉眼樱唇处透暴露来的鲜艳,浑然天成, 要不是他是个寺人, 心机少了,还真的移不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