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顾明珠仿佛是晓得齐睿的沉默代表着甚么,她语气里的夹枪带棒不见,反倒是多了一种沧桑悲惨的味道。
也不怪此人现在落井下石,倒是顾明珠畴前在宫里没少获咎宫里当差的,仗着身份动辄吵架惩罚的不计其数――
她膝行而前,抱着牌位,脸贴着牌位上冷冰冰的刻字,指尖悄悄抚着牌身。
去了祠堂,顾明珠跪在顾夫人的牌位前,虔诚而至心肠叩首上香。
“好了,祭拜过了就走吧!”卖力看押护送的侍卫长大声冲里头的顾明珠唤了一声,语气不大耐烦,非常冲隧道。
“好,我承诺你。”女子声线清媚又清冷,仿佛还带着几分调侃,“但是,齐睿你也得承诺我一个前提。”
只是没人会怜悯她,斑斓的表面下,淬了毒的心肠,最是可骇。
话音落下,齐睿面色微变。
称霸四国?齐睿策马勾唇,笑得冷飕飕的――
就算顾盛昌再是牲口不如,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曾经的护国公府,实实在在是给过她安宁充足的糊口和高傲高傲的本钱的。
“吱呀――”
“好。”
她说这话时,那双结了一层灰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暗芒,像是冬眠复苏的野兽,亟待而出。
直到上了马车,她都没有说甚么,只是在马车出发时,那掩在帽子下的唇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来。
物是人非,不,物人两非。
“我想祭奠我娘。”
曾多少时,她高高在上,阖府高低乃至全部临安,只要她想,任何人都能够被她热诚和踩在脚下。
齐睿怔怔好久,听到顾明珠说要祭奠她娘,他蓦地内心揪了下,想起了撞柱而亡的母后,也想起来……
她众叛亲离,爱她的人因为她的笨拙而死,所谓的嫡亲倒是刽子手,而她最爱的人更是亲手粉碎她的好梦。
她的糊口,产生翻天覆地的窜改,这统统――
“母亲……明珠,返来看你了。”她面前氤氲着一层雾气,瘦了很多的面上,挤出一个还算明艳的笑,但这笑只要明艳的虚表,却没有当初那娇纵自大的本色。
本来,她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了。
“别得寸进尺。留你一命,已是念及旧情。”
曾经多么风景鼎盛,现在就有多苦楚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