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有力抵挡,这衣服丑,别的更丑,没有挑选的余地。他就要放弃的时候,俄然瞧见藏在角落里的一件红色衣服,说:“我要那件红色上衣,另有那条灰色裤子。”
“脸还要不要?”
三人是走回何家村的,太阳这个时候已经出来,头上没有遮挡的宋金和唐三胖热得大汗淋漓,何大进像个没事人。
回到土屋,唐三胖把东西都放好,这才略有点家的感受,心都跟着结壮了。不一会宋金就探头说:“三胖,我们去洗井,把你新买的桶带上。”
唐三胖昂首巡查树上的知了,说:“你们吃过知了猴吗?”
“你甚么眼神!”
“那你挑,归正我要左边那套。”
何大进说:“好了,就这两身衣服吧。”
唐三胖好不绝望,他擦了擦嘴,纸巾没有扔在桌上。等一会他们吃完了,才将纸巾放桌上。
这类苦宋金不会懂的。
近中午时三人终究回到了何家村,村里的狗也晒蔫了,冲他们吠了几声就消停了。
“屁事真多。”何大进骂了一句,又挑了一块灰色的布,问,“多少钱。”
“你闭嘴!”不知人间柴米油盐贵的土豪,都快把物价举高了。何大进恨不得堵上他的嘴,“你还让不让我讲价了?”
宋金没被推得生机,反而乖乖走开,立足在一旁围观何大进会如何讲价。
“一百三身卖不卖?你别看他,他没钱,就是个傻子,瞎说话。”
“你一个要干活的人买甚么红色衣服。”
何大进边拿钱边说:“这叫会过日子。”
没等他享用个三秒,天降一大捆草,何大进在上头说:“快刷井壁。”
两人买完衣服下去,唐三胖已经买好了油盐、牙刷、牙膏、刮胡刀、洗衣粉、梳子、镜子……另有一口锅在等他们。他没有买碗筷,因为何大进裁了竹子当碗,临时不急着用。他晓得钱未几,以是先把需求的先买了。
这土屋的墙壁都是泥墙,只刷了一层薄薄的白浆,四周剥落,刷子一刷,估计屋子就见泥墙了。地板也只是铺了一层粗制的水泥,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底子用不着刷子。
何大进差点没瞪他一眼,老板娘也是头一回见来这买衣服的人喊便宜的,怕别是个傻子吧。她说:“对,四十,买呗。”
“我只要一百块钱,不卖我去别家买。”
宋金说:“人也不能太瘦,像我如许就方才好。”
何大进说:“四十块钱一身啊!”
何大进差点没瞪他一眼,老板娘也是头一回见来这买衣服的人喊便宜的,怕别是个傻子吧。她说:“对,四十,买呗。”
老板娘冲他喊道:“大师各退一步,110啊,最低了,再高攀不卖了。”
目睹讲价过程的宋金的确对何大进顶礼膜拜,大为窜改。他说:“何大进你真本事。”
又过三个小时,宋金揭了井盖看,干清干净的井,盛满了干清干净的水。
“真不懂吃,还固执不接管新事物。”宋金拍拍唐三胖丰富的肩头,说,“早晨我跟你出来。”
他用桶舀了水让唐三胖提走倒掉,这井约莫两米高,地下渗水慢,舀了一半,宋金已经能站在井底而不消在井壁的石头缝里站着了,也更好用力。
“不可,这是我的底线。”
何大进说:“等会归去先把井给洗了。”
宋金低声:“真走?”
唐三胖说:“我没买刷子。”
唐三胖热得实在受不了了,拿了垫在车厢的香蕉叶遮挡。宋金向来讲究,又矜持,不肯拿这还沾着鱼腥的香蕉叶子挡头,宁肯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