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沚踌躇了一瞬,心想这里是云深书院应当不会有甚么事,点了点头随即转了脚步跟着小书童去了。
雪园的气势一如文先生本人普通繁复, 不大的园子里种了很多卫沚不熟谙的植物, 因为入了秋以是显得颓靡, 干枯的树杈相互交叉成拥抱之势, 很有些诡秘的美感。不远处的空位被摆放了石桌石凳,上面摆放着两只茶杯, 和一只被翻开壶盖的瓷白的茶壶。
卫沚被文先生扶进屋里,手颤抖着端着一杯茶水,眼神时不时的瞄向正在清算香炉的男人。
“我们书院里如何能容忍这类人的存在,真不晓得文先生是如何想的。”
俄然, 一个压抑的女声从屋内传来,此中模糊异化的绝望与猖獗让隔着房门的卫沚都不寒而栗:“你如何能这么对我, 我这些为你做了这么多!哪怕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你如何就——”
“还好、还好没出声……”她悄悄呼出一口气,喃喃道。
卫沚有些惊奇,脚下微顿回顾去看。
韩原文这才发觉出不对来,想起方才俄然有人来找卫沚,神采一凛,冷冷的开口问道:“他们是不是找卫沚的费事了。”
她本觉得是这女子单相思,固然文先生已有了孩子可还是青年才俊,再加上身上那种文人特有的儒雅与风采,有女子倾慕也不敷为奇。
想起方才那从屋里走出去的女子,卫沚了然的点了点头:“先生放心,门生毫不是矫饰口舌之人。”
“我传闻啊,是文先生欠了宁国侯府一小我情,侯府老太君挟恩图报——”
枝杈勾住她的深衣,嘶啦一声竟被划开了一道口儿,边沿的布帛拉扯着肆意发展的枝杈,一时不稳,竟直直坠下——
卫沚又把头垂了下去。
“我传闻啊,这小子的长兄也在书院里,不过也是个末席。”
“传闻宁国侯也是目不识丁的武夫一个,这可真是血脉相传啊哈哈哈哈。”
卫沚心知若不真的提一个要求出来,恐怕先生是没法信赖她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只见他缓缓收了唇角的弧度,将手中的长弓往地上一磕,眼神阴狠:“本来一个一个踹翻的,真是……失误了。”
“只是不该罚你。”
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欢迎读者正版订阅~ 站在不远处是一个书童打扮模样的人,看到他卫沚内心立即就明白是谁找她了。
房门半掩, 卫沚刚要抬手扣门——
……
这是……文先生的声音?
“你——”
韩原文在人前一向是笑呵呵的模样,再加上这都城中不过方寸之地,即便不是朋友也大多相互传闻过。现在韩原文一变态态让那人更是不敢开口,只含混的点了点头就转头跑到一边去了。
雪园本日, 仿佛不止她一个客人。
手持弓箭的的一学子伸手用力扯了一下弓弦,听着在耳边响起的一阵弓鸣,而后嗤笑一声:“我传闻,每年的这个时候先生都要在雪园怀想先人并且绝对不准被打搅,此次那小子扰了雪园清净,我就不信先生还情愿包庇他让他留在学院里。”
卫沚刚要说话就被一声“但是”打断,卫沚哭丧着脸看着先生:“先生请讲。”
韩原文眼睛微眯,灿然一笑:“对不住,失误了。”
韩原文眼神冷冽的看着正聚成一群的人,颠了颠手里的长弓反手握住,背在身后。
“你就是卫沚吧,文先生要我带你去雪园一趟。”书童恭敬的见礼后道。
先生点了点头:“你初来乍到,若没有人特地带路,是千万进不来这雪园的。要罚,也该罚阿谁引你出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