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呈肱不知何时紧握的手,垂垂松了开,表示身边的人放开戚玉姮,目光少了之前的咄咄逼人,竟显得沧桑,“从今今后,你我再无骨肉之亲,你好自为之。”说罢,姜呈肱拂袖而去,再无转头。
虞妙妍忽觉一丝暖意自心间喷涌而出,带着几分苦涩的委曲,好似自出事以来直到现在,统统她的固执,在这一刻有了松弛,眸中按捺不住的落下泪来,“祁岚逸?”
虞妙妍从未听过这般和顺的语气,但是现下的处境,这般和顺就仿佛变得扭曲,虞妙妍手间一握,缓缓看向现在的人,月色温和的落在他的白衣上,衣衿和袖口皆是浅蓝滚边,绣着精美的云纹,再往上,都雅的唇,高挺的鼻梁,颀长暖和的凤眸映着月色,小巧剔透。
“你如果早听劝,为父又何必这番周折。”浑厚轩昂的中年男音自黑衣人身后传来,黑衣人垂垂让出了道,一个着着深蓝锦袍的男人便垂垂闪现,华发以银冠束着,身边人拿着火把,摇摆着光影,落在那双似是沉淀着历经多年风雨而留下的沉稳与严肃。
虞妙妍不敢再多想,此时风袭来,竟引得一身颤栗,见着中堂近在天涯,虞妙妍才似是认识到已经毫无退路,深呼了口气,眼里多了几分果断。
一处偏僻的窄巷里,姜晔因仓猝赶来的原因还喘着粗气,月色浅浅的扫过姜晔焦心的眉眼,那目光落处,是一扇并未上锁的门,不待多想,姜晔上前排闼而入,警戒的看着四周,除了几间紧闭的房舍,并无任何异动,温馨得只闻声本身的心跳声。
“父亲,你为何就不能成全我!必然要这么苦苦相逼!”
“你、你吓死我了,呜……”
“姜晔,姜晔,你如何样啊?你为甚么要如许?你晓得我并不想瞥见这类局面。”戚玉姮将他抱在怀里,温热的血落在掌中,引得心间一颤。
“果然是你们,姮儿呢?把姮儿交出来!”
待戚玉姮被带出来,混乱的头发披垂着,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塞着布条,在见到姜晔的一顷刻,滑下泪来,肉痛之感一阵阵侵袭着本身,自责,惭愧,胶葛在眼里,溢着苦涩。
“我们该去中堂了,时候来不及了。”
为甚么世上的事都有百般难,一边是嫡亲,一边是挚爱,父亲另有哥哥,而她,却甚么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有目标的献舞,如果失利了……
“好了!你不要再替她说话!来人!把她带过来!”
“你就是戚玉姮?”胥夫君居高临下的看着堂下之人。
“你真要执意与这个舞姬在一起,那你就跪着到我面前,受十杖十鞭之刑,今后今后,你再不是我姜呈肱之子,你与这个舞姬,此后如何都与我无关。”
“是。”
冷血的话语回旋在姜晔脑海,心身之痛交集,那种无可何如,仿佛要将他挫骨扬灰。
戚玉姮看着面前艰巨行进的姜晔,心中之痛如大水滔天,打击着心骨,扯破心肺的哭,挣扎不了的束缚,让戚玉姮更觉痛彻噬骨,几近崩溃。
姜晔缓缓伸手,拂掉她的泪,扯了嘴角,“你若再不要我,我就真的孤苦无依了。”
半晌间,婉转琴音如春雨初晴般,带着令民气旷神怡之感点点落于听者之心,堂中,虞妙妍身轻如燕,端倪如画,举手投足之态,好似如百蝶变幻之仙灵,不沾凡俗,玉袖生风,纤足点地扭转,散开一地月白。在堂中的人,都不免被她舞艺吸引,沉淀在这一番如梦如幻的六合间。
忽而,房舍内烛火通亮,冲出十几个黑衣的精干男人,将姜晔围困此中。
门边丫头的声音让虞妙妍收回思路,“走吧。”起家,那衣裙跟着法度,百蝶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