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砺唤醒我的时候,蛋糕已经做好了。圆形的胚子上,涂了一层红色的奶油打底,再往上,是一圈玫瑰花,围用心形,心形的中间并肩坐着两个小人,胖乎乎的,咧着一张小红嘴笑得特别高兴。心形凹出来的那块空缺上,一个很小很精美的“卫”字,一勾的位置是一朵红艳艳的蔷/薇花。
跟着我的拍打,卫砺吐得更顺畅了,哇啦哇啦地吐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很较着,是刚才吃下去的蛋糕和奶油。
我笑笑,扶着他走出卫生间,还是忍不住抱怨:“胃不好也不晓得节制点,吃那么多!你是猪啊!”
可我并没有筹算收敛本身,更没有筹算逢迎他。
卫砺那两千块钱毕竟不是白花的,伴计教得很细心,也很有耐烦,我懒得转动,就在边上坐着,半死不活地眯着眼睛打盹。卫砺起先还叫我两声,看我实在提不起来精力,也就作罢了。
比我还刚强!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惯于呼风唤雨、发号施令的人,这般收敛锋芒,谨慎翼翼地姑息一小我,真的很不轻易。
俄然有些晃神,跟卫砺的时候,我还不满二十三岁,一转眼,我都已经是二十八岁的阿姨了,五年的工夫,如白驹过隙普通,一转眼就不见了。
在我二十岁遇见季成的那一年,我曾经胡想过今后的糊口,当时候我想的是,二十二岁结婚,过两年二人间界,然后生孩子,在二十八岁之前,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一儿一女,凑一个好字。
卫砺笑笑,不觉得意:“只如果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能够满足你。”
卫砺咧嘴一笑:“那不是为了跟你当同类么!”
“另有表情跟我耍贫嘴,看来你是没事了!”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扶着他上了床,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我去倒杯热水上来,家里有没有胃药?有的话就吃点。”
我不觉得意,裹紧了寝衣,下楼去倒水。
但是我独一做到的,只不过是在二十二岁结婚罢了,而那场婚姻,也只保持了短短两个月的时候。
“诺诺,今后每年你生日,我都亲手做一个蛋糕送给你,好不好?”卫砺脸对着我,发展着今后走。
仳离,被包/养,被黑,走红,然后垂垂退出文娱圈,销声匿迹……这些年,我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最后留下的,除了一身伤,仿佛再也没有甚么了。
我眼睛一热,狠狠地别开首,在他没瞥见的当儿,下认识抹了抹眼睛。
之前卫砺也宠我,可老是有那么几分粗枝大叶,不会详确地照顾到我每一丝纤细的感受。他向来没有这么谨慎翼翼过,仿佛恐怕一句话不对劲,或者是一个行动有那么些微的不对,会惹得我不欢畅。
“卫砺,你说,为甚么人们喜好把蛋糕做用心形的?就为了亲手切成无数块吗?”
我心头一热,别开脸,不再说话了。
如许的卫砺,真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当初卫砺很当真地对我说,每一年十仲春二十三号,他都会给我过生日,可究竟上,他只不过给我过了一次生日罢了。
不记得过了多久,我迷含混糊地醒了,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身边空荡荡的,没人。
回到梁园以后,卫砺把蛋糕拿出来,插上五支蜡烛,扑灭,然后把我的双手合十,拉到他唇边,喃喃地念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
卫砺的脸顿时黑了,不悦地横我一眼:“诺诺,别说这类触霉头的话!”
我这才想起来,赵婶曾经跟我说过,卫砺因为事情太忙,用饭没个准点儿,落下了很严峻的胃病。刚才吃了那么多奶油,他必然很不舒畅。但是为了不让我遐想到“心碎”,他硬是强忍着反胃的不适,跟我一起把奶油吃光了,乃至还吃了大半个蛋糕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