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你拒了巡防营副都统的官职,本还觉得是因为与那沈临渊闹了甚么不镇静,不肯再在他部下做事,今儿瞧着,仿佛倒不是这个启事。”徐子翔本来只是来打个号召的,瞧着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柳元衡却不筹算这么快就放他出去,抬手取了虎魄杯,替他斟了一杯酒,表示他到桌前来。
只等报价到了两千两的时候,铜锣一响,小厮叫停,鼓乐声起,舞宴又开。楼上也有婢女小厮连续进雅间,续茶添酒,递送酒菜点心。如是三轮竞拍,已是黄金万两的高价,也只剩下最后一轮舞宴了。
“殿下你瞧瞧,这楼里坐着多少达官权贵,御史台如果敢参我,我便将在坐的人全数揪出来,眼看劈面那沈将军便是首当其冲,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沈朔那张老脸往那里放?”回身作了个礼,柳元衡笑着拿折扇指了指劈面的雅间。
到此时,二楼雅间的那道屏风终究撤了开去,红衣少女扶着一名带着几分病气的白衣男人坐到了矮桌边,那白衣男人面色惨白,身子也比平常男人肥胖几分,雅间里添置了火盆,他却还是裹了厚重的披风。
“教员这般……”本觉得柳元衡不过是想问问他的近况,趁便就他欲娶素心之事好好说教一番,这会儿乍听得他的话,徐子翔惊得礼数都忘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元衡。
这雅间本是他一早便定下的,特地与素心和沈临渊他们的雅间遥遥相对,是因着他晓得素心本日以后,便要分开月瑶楼,随徐子翔回府,他来此一见,是要叫她放心。
当初父侯让他推了巡防营副都统这个位置,一是怕他太劳累,二是不想他再屈居沈临渊之下。他天然也是晓得这金吾卫中郎将的职缺的,只是这金吾戍卫卫皇城,中郎将一职虽是四品,倒是在御前带刀保护之人,选拨向来都非常严格,是要陛下亲身过问的,凭父侯之力,想谋此职尚且不易。
“陛下先前问过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深思几日,你的确是最为合适的,只是这一次你万不成再推拒了。”柳元衡说得随便,就仿佛再说一件顺手而为的小事普通,“毕竟我平素少有保举本身的门生,你是头一个,可别给我丢脸。”
眼看着徐子翔工工致整地拜了三拜,得了他的话这才退出了雅间,柳元衡折扇一展,悄悄舒了口气,转头去看劈面的穆玄青,“殿下听了这么久的大齐风景,有瞧了这么久的热烈,还不筹算分开吗?”
“这是你这么多年来,行得最端方的一次敬师礼,看来畴前的教诲,你还没忘。”柳元衡也不禁止他,只是妥妥铛铛将这一拜受了,终究收起了脸上的笑,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衣衿,“保护天子,职责严峻,望你服膺这些年所学,莫要孤负了陛下和为师的信赖。”
“前两日秘闻碰到朗大人,传闻金吾卫里另有空缺,固然只是一其中郎将,可这是保护皇城的差事,比巡防营要面子很多。秘闻已经上表保举你来弥补这个空缺了,最快这两日里,陛下就会有旨意了。”
“门生与沈将军并无嫌隙,只是这是父侯的意义,他说巡防营之职过分辛苦,怕奶奶心疼,以是让门生拒了。”
“传闻你克日给一个月瑶楼中的歌姬赎了身,买了宅院安设,还想等年后接回侯府?”眼看着工工致整跪坐在他跟前,被他瞥了一眼就过来打号召的徐子翔,柳元衡一收折扇,一双凤眼微眯,声音淡淡。
现在歌舞已罢,第一轮竞价开端,只见着雅间里不时有绑了白绸的竹签投出,落在楼下搭起的高台上以后,被月瑶楼的小厮捡起,每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听得小厮唱报现在的最高价,和出价的雅间的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