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不情不肯的西陵军将士们领命拜别,转头看到站在月门处的沈临渊,孟长安悄悄蹙眉。
在沈家有那般报酬便也罢了,她为着孟长安咬牙忍了千里的驰驱,冒着伤害前来,他没有半分高兴和感激便也罢了,这般冷淡相待,是不是太叫民气寒了?
“末将前来,是有事要与侯爷相商,事关云州和常州兵权,不知侯爷可偶然候一叙?”这一次西行传旨,他实在并非必来不成的人选,此行少不得太子大力促进,为的便是这暗里的一叙。
太子曾劝他,为着大局考虑,不要与褚云音闹得太僵。
宣旨封侯,昭告全城,以后由沈临渊率神武军将圣谕晓得西境大营,孟长安换了一身官服,去往青州州府衙门,接管青州各方官员以及西境大营里的将领们参拜和还权。
“……”她声音哭泣,美丽的脸上双眼通红,泪落涟涟,满腹委曲只等他来顾恤的模样。沈临渊垂目默了一默,终也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了下去,不再与她多言,回身拜别。
“微臣的伤用过二姐夫的药后已经没甚么大碍了,时候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孟青霜的夫君楚碧山是个大夫,这几日府熟行上的将士们都是他在医治。孟长安看了一眼跟在骊阳公主身后的纸醉,并没有顺了她的意义,拱手作礼,筹办拜别。
那一双清澈的眉眼里再看向本身时没有了昔日的欣喜和眷恋,褚云音伸出去扶他的手还愣在那边,对上他疏淡的眼神,心中不免蓦地生出几分失落。转念想到孟家出了这般大事,这会儿当着这么多的人,他有此神采也算公道,褚云音轻叹了一口气,转头朝侯鄙人面的几个官员点了点头。
毕竟是自小的玩伴,孟长安畴前在帝都固然恶劣,却最是听她的话,平素对她也是宠护有加,现在见他遭此一事,望尽他眼中的怠倦,她也感觉揪心。
将军府里除却巡查的西陵军外没甚么人,空荡荡的夜里只要褚云音哀切的哭声回荡。
“我……”沈临渊这般,褚云音还是第一次见着,面对他的责问,她抿唇望着他,支支吾吾,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这般也只是因为爱你啊,我对你一片至心,只盼着能伴你摆布,你我现在都已是伉俪,你起码,也该给我个机遇……”
先前府里的下人都被杀死,现在将军府里除了孟青萝从家中叫来的人以外,便只要留下来保护的西陵军。
见她是真的哭得悲伤,孟长安便也只能由着她。
既然如此,他便好好瞧瞧,本身到底要踩踏到甚么程度,才气够叫褚云音完整断念。
“现在西陵候身份不比以往,我也只是怕殿下依了畴前的风俗,与侯爷相处起来失了分寸。殿下金枝玉叶有皇权庇佑自是没人敢说,只是西陵候现在处境艰巨,殿下就不要再给他添费事了。”
她这般行动实在吓了孟长安一跳,他想退开,她却抓了他的衣衿,竟是让他退也退不得。
孟长安说得不错,在真的心,也禁不起肆意的踩踏。
刚上马车,第一眼便看到了将军府门前面色带着几分惨白,身形多有几分肥胖的孟长安。
他没有转头,火光亮灭之间,看着那颊边尤带眼泪,倒是满面惊奇地望向他身后的褚云音,那一瞬心中如千军万马碾过,倒是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追上孟长安的时候,他正在调派本来守在本身院里的西陵军去往褚云音地点的院落。
“临渊,长安与我也只是可巧在这里碰到,提及老将军之事,我有些失态,不关长安的事情。”
满城的素白,四月天里,武方城的风还带着几分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