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天然没有贰言。早晨,柳婶烧了一桌好菜,常大壮去镇上打了两壶酒,又请了柱子一家,小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男人一桌,女人一起,热烈又温馨。
沈清如粲然一笑:“再说了,当初孰是孰非尚不好说,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让人欺负了就是。”
兰姨拿着拨浪鼓逗他,又替他紧了紧衣服,气候渐冷,这会都有了些寒意。冷风从裂开的墙壁中钻了出去。“这屋子怕是不能过冬,还是要盖两间新的才成。”
柳婶游移:“这会不会太费事了?”
兰姨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怔住了:“蜜斯……”
沈清如道:“柳婶你说,只要能做到的,我必然帮。”
到了县里,天气还早,沈清如帮着柳婶卖了一会糕点,估摸着书斋开门了,才由常水带着去。
“柳婶,有甚么事吗?”沈清如见她仿佛不好开口,主动号召道。
柳婶点头:“是的。就是他们。”
沈清如正在算账,听了这话,想了想,道:“我筹算在县里租个店铺和院子,过几天就去看看。”
不过传闻店家是想要盘出去,短租也不知会不会同意。
柳义晓得后,浑厚一笑,道:“不碍事,我们在院子里搭个棚子就行。”
沈清如叹了口气,正色道:“兰姨,我晓得你担忧甚么。但是,这件事,不是我们想躲就能躲的。如果那些人真想找我们,非论是县里还是村里,都是一样的。”
西街有家书斋,店东年纪大了,筹算卖出去。位置不好不坏,处所也大。就是沈清如此次的目标。
柳家地点的村庄还要更偏僻些,山路难走,常山去了大半个时候,才把人带来。
兰姨一惊:“去县里?”
兰姨重重“嗯”了一声。“就该如此。”
一起畴昔,公然人流渐少,不过在能接管的范围以内。书斋正对着一座小桥,安插的非常高雅。
兰姨还是有些踌躇:“我担忧……”
常槐花四十高低,固然光阴和耐久劳累在她脸上留下了陈迹,但是仍然能看出年青时的清秀。
说实话,沈清如还是很佩服她的。能在张氏掌家的环境下,把常大壮拉扯大,又决然换亲,为弟弟娶了个好老婆。这份坚固和魄力真的很可贵。
除了常槐花佳耦,另有他们的两个孩子。大的叫柳树,和常山同一年出世的,也十六岁。老二柳七,小一岁,满十五。
一顿饭吃到了月上柳梢,世人才意犹未尽的散了去。
兰姨挣扎好久,才狠下心道:“就按蜜斯说的办吧。归正蜜斯在哪我在哪。就是拼了命我也会护蜜斯和纪哥儿的安然。”
老者六十摆布,身子骨很结实。穿戴长衫,很有文人气质。听完沈清如的话,遗憾的表示本身只想售卖,不想出租。
柳婶神采一喜:“我娘家有个兄长,日子过的艰巨,我想求妹子,让他跟着王大叔学做车,好歹能填饱肚子。”
四人身上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没有行李,就两个包裹。乍一看,像是避祸的。
沈清如和柳婶面面相觑,正难堪,得了动静过来的柱子道:“能够先住我们家,家里恰好有两间空屋子,清算一下就能住人了。”
沈清如道:“是啊,我算了下,这些天卖糕点和车子攒的钱,已经有二百两了。先租个一两年,必定是够的。”缓了口气,又道:“净水村虽好,到底有些不便利,看病买东西,今后纪儿上学,还是县里好些。”
柳婶也是眼圈通红,自从嫁进常家,便很少归去,她的两个弟弟,一个入赘去了临县,一个外出闯荡,至今未归。现在就剩下了哥哥一家,也是不甚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