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闵远向来都是心狠之人,他必然会想着拿下邱氏族人。
萧闵远面无神采。
冯乔笑得嘴唇轻抖,眼里却尽是寒凉。
她倒是毫不包涵的掀了他的伤疤,将他隐于人下的一面彻完整底的逼了出来。
京中那个不知冯转运使宠女如狂,为了女儿甚么都情愿去做,而冯乔就是那颗被冯蕲州捧在心尖尖上的明珠。
大伯冯恪守对她不闻不问,伯母极尽讽刺之能,祖母因悲伤父亲之死哭瞎了眼睛,而那些昔日谈笑晏晏的兄弟姐妹,恨不能将她当作烂泥,谁都来踩上一脚。
若邱鹏程归顺,便以此施恩得一份恩典;
不但不能杀,萧闵远还要强装笑容,好好的将她供着,安安稳稳的把她送回都城,送到冯蕲州身边。
之前离京之前,他曾亲身清算过萧闵远的衣物,他明显记得已经将统统会透露身份的东西全数替代了平常之物,但是现在为甚么会有这些东西呈现在萧闵远身上?
冯乔想起上一世听人提及过的阿谁被邱鹏程藏在奉县祖宅中的女人,阿谁背负着谋逆之名,与二皇子萧络合造反后举族被诛的裘家先人,眼底出现冰嘲笑意。
“主子……”
“主子。”
但是冯乔……
柳西一想到结果,砰砰砰的叩首道:“都是部属的错,是部属粗心几乎害了主子,请主子惩罚!”
柳西见萧闵远满眼阴鸷没有回话,还想再说,却不想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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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要看看,逼反了邱鹏程,临安一失,萧闵远还拿甚么去挣那天大的功绩!
柳西满脸惶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而本来站立在旁的那些侍卫也是满脸惊惧的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当时萧闵远直接带人去了临安,而邱鹏程在他们入城之前就命人强征民粮添满了官仓,并且帮忙萧闵远平叛。
柳西站在萧闵远身边,看着那马车在雨夜当中越走越远,忍不住低声道:“主子,她晓得这么多事情,为甚么不杀了她,还让人送她回京?”
每年从冯蕲州手中经手的财帛贿物堪比惊天之数,朝中无人不想拉拢冯蕲州,只是冯蕲州其人倒是油盐不进,从不与任何人交好,更不给任何人颜面。
柳西赶紧领命。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量,敢吃里爬外谗谄于他!
永贞帝为此只是贬了他官职,让他逃过了一劫。
上一世邱鹏程向来未曾想过要反,就算是到了最后,李肃带兵与曹佢决斗之时,邱鹏程也从未主动投奔过曹佢,只因为她刚才奉告萧闵远的那些话本就是邱鹏程过后替本身脱罪之言。
他刚才差一点就掐断了冯乔的脖子,但是终究他却甚么都没做,不但没杀她,还不得不命人护送她回都城,只因为她父亲是冯蕲州,阿谁官位不高却掌实权,让他们几兄弟数度亲身拉拢,都从不见效果的都转运使冯蕲州。
萧闵远穿戴着这一身东西,岂不是把本身弄成了活靶子,生生的在那些人眼皮子地下闲逛?
外边的大雨不竭冲刷着车顶的木棚,收回庞大的拍击声。
上一世萧闵远得知她身份救了她以后,本想借着这份拯救之恩搭上她父亲,以是对她各式和顺,百般照顾,谁晓得等他们在临安担搁了大半个月回到都城之时,父亲却已经不测身亡。
见她再无用处之时,萧闵远本来的和顺小意刹时没了踪迹。
风雨吹得墙上挂着的半扇窗户啪啪直响,最后仿佛受不住力道,“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啪”的一声,柳西大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马车分开破庙以后,就朝着都城方向一起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