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凶手查到了吗?”云庆帝淡淡道,“谢重锦一个失势的人,谁会与他过不去?”
“班家借了吗?”
“来人!”
“王公公,陛下申明日一早,让殿中省送一筐子荔枝到静亭公府去。”禁卫军统领看了眼内殿,抬高声音道,“陛下已经睡了,比来陛下觉轻,就要劳烦王公公了。”
“你祖母是个好人,人间万物比谁都看得通透,”阴氏苦笑,“可若她能胡涂些,这辈子能够过得更好。”
班婳重视到他,对他笑了笑:“杜九,你如何来了?”
“但是这会儿……”班婳担忧地看了眼院子内里的花花草草,“内里会不会有蚊虫?”
很快东西送了过来,是一篮子冰镇着的荔枝,让人看了便食指大动,忍不住剥开两颗吃起来。
“母亲,你有事情瞒着我,”班婳定定地看着阴氏,“是与外祖母有关的?”
班淮缩了缩脖子:“我说的是究竟嘛,能帮谢家大郎保住性命就算是用了真本领了,莫非还能让他变回真男人,这事拿到哪儿去说理,也怨不到我们头上啊。”
他看了眼这个衰老的帝王,躬身退了下去。
天下上有一种难堪,叫做进步一步云翻雨覆,后退一步深渊天国。杜九跟着主子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血,经历过的事情也很多,唯独明天这类环境,让他有种恨不得没有长眼睛,不然就不会看到这类难为情的场面了。
班婳笑了笑:“像祖母不好吗?”
“陈统领高见。”王德笑着应下。
他身披素色宽纱袍,面上仍旧带着失血后的惨白。
接下来的几日,云庆帝都睡了安稳觉,他乃至能在寺人宫女的搀扶下,下床走上几步。当作安侯遣人奉上抄好的经籍今后,云庆帝感觉,他很快就要摆脱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苦日子。
阴氏垂下眼睑淡淡一笑:“谁晓得是运气不好,还是遭了报应?”
“传朕的号令,赏福乐郡主,成安侯。”
当天早晨,容瑕亲笔所画的门神图便送到了云庆帝面前,因为经籍太长,一时半会还抄不完。
“你想太多了,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谢家人几次,何谈冲犯?”阴氏摇了摇手里的团扇,仿佛因为气候越来越酷热,精力显得有些恹恹,“都围坐在这里做甚么,用晚膳去。”
“你呀,”阴氏点了点她的额头,“看似鲁莽,但是该有的分寸却从没少过。可若说你聪明,恰好做起事来又无所顾忌,这性子不像我,也不像你父亲,想来真是随了你祖母早些年的时候。“
说是一篮子,实际上是半篮子冰加上面铺着的一层荔枝罢了,但是这类被人惦记取的感受却很好。
陛下之后果为太子的事,迁怒到容瑕身上,打了他板子。现在容瑕伤口未愈,又让人家替他誊写经籍画门神,这事做得……
“夫人,你仿佛对谢重锦有些定见?”班淮见阴氏神情有些奇特,谨慎翼翼问道,“莫非是他冲犯过你?”
“他还是活着好,”阴氏似笑非笑,“如许的人,就该好好活着,好歹也曾是人中龙凤啊。”
“我晓得了,”班婳笑了,起家在抽屉里抓了几粒碎银子给秋莲,“归去让世半夜里早些睡,不成看杂书。”
这一夜,云庆帝睡得极其安稳。没有恶梦,也没有起夜,一夜睡到了天明。当他展开眼,看到窗外光辉的阳光,恍然感觉,本身仿佛好久都未曾这般轻松过了。
“想来就是荔枝了。”班婳笑了,回到院子一看,桌上果然摆着一盘荔枝,荔枝未几,但是光彩素净,粒粒饱满,明显是精挑细选过的,盘底放着冰,还披发着丝丝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