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仁无言,算是默许。
明总管当即去叮咛人请外伤大夫和内伤大夫,林总管则把怀仁送回前院,还留了人清算宗祠。
只可惜,她只是个外人,在程怀仁也不向着她的环境下,沈玉怜没有半点插手的资格,秋水苑里的那些东西毕竟是要物归原主,支出库房。
实在程怀仁也很想改过来,目光陋劣的姨娘真的很拖累他,但他总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他生母,是为了他不吝差点捐躯性命的生母。
贺云昭一出去,前面呼啦啦跟了一串人,程怀仁含怨看了沈兰芝一眼,亦艰巨抬腿跟了出去。
下人有条不紊地从宗祠出去,各司其职。
这时候,贺云昭因用力过分,手腕已经发软,握着鞭子的手都在颤抖,脚步也有些不稳。这三鞭,是她替未出世的孩儿打的!打这狠心父亲丧尽天良,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沈玉怜一把拉住程怀仁,心疼道:“表哥!端茶就够了,请甚么家法!”
曹宗渭健硕的手臂肌肉鼓起,横抱起贺云昭道:“都他娘的愣着干甚么?还不去请大夫!”又扭头叮咛文兰道:“快先去正院里同知万嬷嬷,让人备着热水床褥。”
出了明堂,贺云昭叮咛文兰道:“伯爷不能主持大局,武定侯这些年来对府里很有照拂,且与伯爷干系交好,把人也请到祠堂来吧,就当替伯爷做个见证了。另有大总管和林管事也都请来。”
哪知贺云昭拍桌而起道:“好!还算有个男人样,不枉你父亲生养你一场!来人,上茶!”
她不幸的孩子已有六个月大,分开母切身材的时候是个能瞥见人形的男胎了,程怀仁与沈玉怜如何忍心冲她孩子的动手啊!
沈玉怜没有资格过程家祠堂,只能眼巴巴地站在内里等着。
挨完三鞭子,程怀仁痛得颤栗,缩着身子伏在地上,背部皮肤被刮得生疼。
这丫环说话还算利索,贺云昭对劲地点点头,又看了程怀仁一眼。
曹宗渭去阁房看了程志达,没有到这边凑热烈,因为贺云昭面前较着没有热烈能够蹭,只要苦头能够吃,他这类人能刻苦,但不大爱刻苦。
贺云昭接了鞭子,看着跪在蒲团上的程怀仁,眼底暴露阴霾之色,背对世人道:“本日我便打你九鞭,抵你三件罪恶。”
曹宗渭抱动手臂,挑了挑眉,这女人公然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如果那日没让丫环跟踪他,就更让人佩服了。
文莲托着木案快步出去,把芙蓉遍彩茶杯端到程怀仁面前,道:“少爷。”
程怀仁和沈玉怜就这么干站着,贺云昭不问,他们也不晓得该如何办。
曹宗渭没想到贺云昭会请本身,面无神采地去了祠堂。
一世人都看着那模样不出挑梳着丫髻的小丫环,只听她颤抖道:“回……回主子,管事来搬东西,姨娘不让,夫、夫人亲身来看着,姨娘还拦在门口,然后……然后夫人见姨娘身材不大好,就让人把姨娘送正院去,请大夫来瞧。”
前几日贺云昭打脸的话还缭绕在耳边,程怀仁沉默了半晌都没问,还是沈玉怜开的口,对着沈兰芝道:“姑姑,有表哥给你撑腰,没人能欺负得了你!您快说是如何回事。”
沈玉怜满怀希冀地看了贺云昭一眼,她不是要贤惠的名声吗?那是不是应当回绝表哥的要求?
说完这话,贺云昭才端起茶杯,意味性地抿了一口。
本来贺云昭是想给沈兰芝请大夫。程怀仁一脸难堪尴尬道:“是儿子打动了……”
贺云昭走到程怀仁身边,与他对视道:“你好生问问姨娘,我为甚么要让人把她架走。院里十几个丫环婆子,有正院的人,也有这迎春居的人,我总不成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