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她们姑侄两个现在必然要抓住机遇,拉拢程怀仁的心。细想昔日,程怀仁最讨厌的就是她们两个不守端方,打动之下给他惹了费事,既然如此,她们此次就乖乖地顺重新夫人的话,让何云昭无话可说。
程怀仁背上结痂了,但还疼着,就没起来施礼,趴在床上见了曹宗渭。
沈玉怜则去了前院,给程怀仁送汤喂药,一边体贴细心地照顾他,一边说夫人都是为他好,只是姨娘不免心疼,却也不敢抵挡,只能等着禁足日子过来,再来看他,叫他不要驰念。
爬起床,程怀仁闭着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道:“去喊人出去服侍我换衣,我要去‘谢’嫡母教诲之恩德!”
沈玉怜害臊地看向程怀仁,垂眸道:“不如……我替表哥穿衣吧!”
贺云昭浅浅一笑,眉眼弯弯,抿了口茶水道:“侯爷再用力,我的茶杯就要碎了。”
嘤嘤抽泣两声,沈玉怜抹了眼泪持续道:“清楚你挨了那么重的鞭子,她却昏倒了,难不成是她挨了打吗?大夫一来再断个‘劳累过分’的病症出来,谁晓得她这病是不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做了这么一出戏给大师看,面子里子全挣了,的确十全十美无可抉剔!下人纷繁道她好,连武定侯也这么说。”
程怀仁沉默了,沈玉怜说的话,和贰内心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程怀仁咬着牙,眯着眼道:“我许你说!不过是表兄妹之间的私话,算不得挑衅口舌。”
沈玉怜的意义是,程怀仁前些时固然对新夫人有些好感,但昨日那顿打,不但伤他皮肉,更损了他的颜面。
贺云昭见他仿佛有别的话要说,用心把丫环支开,道:“劳侯爷挂记,已经好了大半,今后重视保养,多走动走动就好。”实际上她也很谨遵医嘱就,老诚恳实吃药,得了余暇就去园子里逛逛,或者在屋里打拳。
程怀仁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她做梦!爵位是我的,产业是我的,全部忠信伯府都是我的!今后,我毫不会叫她拿住一个错处。”
程怀仁感激地握着曹宗渭的手,伸谢:“谢曹叔叔顾虑。”
曹宗渭一走,沈玉怜就从隔壁屋子出去了,她端着汤坐在程怀仁身边,哀怨道:“上高低下都说夫人是个好的,连一贯疼你的武定侯也说她是个好的,我本也觉得她是个心善的,这几日却越想越不对!”
沈玉怜背脊发凉,若非程怀仁这么说,她压根都没这么想,本来新夫人另有这么深的心机!
程怀仁吃紧忙忙解释道:“曹叔叔,姨娘是目光短浅了些,但也是因为有拳拳爱子之心,才至如此。何况姨娘现在也明事理了,我伤成如许,没过夫人禁足的刻日,她都没敢闹腾。”
程怀仁张嘴喝了一口沈玉怜喂过来的银耳汤,忽视掉她偷听的事情,神采阴冷道:“如何不对?”
曹宗渭了然道:“我晓得了。”本来真不是何云昭,看来他重新至尾都曲解她了。
程怀仁挣扎着起家,道:“曹叔叔,侄子另有一件事要同您说。”
转了转脑袋,沈玉怜仓猝看向程怀仁,道:“那如何办?若她真这么做,我们那边另有居住之所!”
贺云昭淡淡地“嗯”一声,未免惹他多想,态度并不热络。
曹宗渭转头看他,面无神采道:“说。”
沈玉怜咬着嫩红的嘴唇,搁下青釉菱纹汤碗道:“夫人做的事样样看着都是为表哥好,可实际上呢?刻苦亏损的是你,享福受累的是你,轮到最后被骂不仁不孝的还是你!她倒好!吃好喝好,伯府的统统都把握在她手里,还博得个贤能淑德的好名声!明显受难的是表哥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