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御史大人。”刘百川带着一大帮子的人进入县衙,长宁县的高低那里敢怠慢,上到县令,下到六房小吏,尽皆出来驱逐。
不一会儿,几个衙役便抬着一具涂着黑漆的杉木棺材过来,放在县衙的后院,他们谙练的把铆钉给撬开,将棺材板给拿掉。
本来嘛,这大明朝的官员轨制就比较奇特,就像那内阁的几位大臣,摆布也不过才是六品。可这戋戋的六品官,不晓得要让多少人突破脑袋。当然,为了看上去都雅,那些首辅次辅都会挂个大学士的名,乃至挂少师、少傅之类的官阶。
从他身后的衙役当中,走出来一个脸孔诚恳的衙役,这衙役的肩上挂着一个木质的箱子,很较着,是一名仵作。
一拿掉棺材板,一股子恶心的臭味便冲了出来。这个味道,让刘百川想到了昨日黄皮子的阿谁屁,肚子里不由的有些翻滚。
而别人对他不冷不热了,他就更活力,此人必定是瞧不起我,竟然敢忽视我。
不过,他这个御史,提及来有些难堪。他是都察院的官,但倒是南京都察院的官。在大明朝,你如果这个官的名字前头缀一个南京,那就得矮人一头。
他这御史,比起北京都察院的那些御史,天然上要低一等。虽说品级不异,但你说出去,人家也会“哦――”的一声,本来是发配养老的官儿。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几近是一夜没睡,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如何又睡得着?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浆洗过了,用皂角肥皂擦洗了洁净,但是,他穿在身上,始终感觉在模糊发臭。
比如说,他常日里看到别人对他不恭敬的时候,他就会想,是不是因为我是南京的官儿,那小子就看我不起呢?别人对他恭敬了,他也会想,是不是此人是假心冒充的对我的,说不定背后笑我呢。
不一会儿,这个院子里头的人,都已经走空了,只留下一个披发着臭味的棺材和在尸身上繁忙不断的仵作。
刘百川特别在乎本身这身份,一门心机的想到真正的都察院去当官,哪怕品级降个半品,他也情愿。此人呐,一旦在乎某个事情,便会很敏感,也很轻易得得患失。
“不成能!你在作假!”开口的是赵成,他是亲眼看着李柏清被城隍老爷给灭顶的,如何能够是被人用簪子刺杀灭亡的。
“那就是说,李县令是被杀死的?”刘百川一睁眼睛,万分吃惊的说道,他本来觉得此次只是例行公事,没想到还另有隐情,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杀?
想要验尸,当然不能是长宁本地的,不然如果跟官吏沆瀣一气,这就算有冤假也查不出个以是然来。
现在恰是酷热的时候,就算尸身保存的再好,也高度腐臭了,闻着味道还罢了,如果往棺材里看,那才渗人呢。
长宁县的一个仵作上前,将簪子拿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以后,也跟着点了点头。倒是如许的,这根簪子应当是银制的,只是内里感染了腐臭的血肉,才会发黑,并且看其模样,绝对不是新近才放入死者体内的。
现在天在船埠上面的那件事,最是让他耿耿于怀,他竟然在一帮处所的官吏面前丢脸了。这帮官吏,可都是污流的官儿,一个个浑浊不堪,内心尽是肮脏心机,脑筋里是利欲熏心,必定会在背后里笑话我的,说不定还会把此事给鼓吹出去,
因为永乐年间迁都到了北京,南京作为留都,也保存着一套和北京不异的班子。北京有六部,南京也有六部,北京有都察院,这南京当然也得有都察院了。
第二日一早,他就来到了县衙当中。他来到这长宁县,毕竟是有闲事要办的。不过,验尸一事,也仅仅是走个法度罢了,他想早点办完,早点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