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了约莫一炷香以后,那仵作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捏着一根乌黑的簪子。这个簪子不过七八寸长,端头是一颗一样乌黑的圆球,看不出来是珍珠还是玉石。
“是是,下官等人早已筹办好了。”孙士杰从速上前说道,李柏清俄然灭亡,遵还是例,朝廷会派人下来查验的,他们把尸身只是收殓到棺材里,并未下葬。再说了,李柏清又不是本地人,就算下葬也不会安葬在长宁。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一个个面上满是震惊之色,簪子?如何会有簪子?当时如何没有被发明?
不一会儿,这个院子里头的人,都已经走空了,只留下一个披发着臭味的棺材和在尸身上繁忙不断的仵作。
想要验尸,当然不能是长宁本地的,不然如果跟官吏沆瀣一气,这就算有冤假也查不出个以是然来。
第二日一早,他就来到了县衙当中。他来到这长宁县,毕竟是有闲事要办的。不过,验尸一事,也仅仅是走个法度罢了,他想早点办完,早点拉倒。
本来嘛,这大明朝的官员轨制就比较奇特,就像那内阁的几位大臣,摆布也不过才是六品。可这戋戋的六品官,不晓得要让多少人突破脑袋。当然,为了看上去都雅,那些首辅次辅都会挂个大学士的名,乃至挂少师、少傅之类的官阶。
这位刘御史,名字叫做刘百川,乃是南京都察院的江西道御史,品级乃是七品。七品官,不算高,但放在文官的身上,还是一个御史的身上,那实在还算是能够的了。一些污流的官儿或者武官,哪怕品级比他高,也得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大人。
而别人对他不冷不热了,他就更活力,此人必定是瞧不起我,竟然敢忽视我。
“大人,您到内里稍歇,其间的事情,有仵作便好。”这味道太冲了,孙士杰都受不了了,刘百川当然也受不了,当即点了点头,一同出去了。
刘百川特别在乎本身这身份,一门心机的想到真正的都察院去当官,哪怕品级降个半品,他也情愿。此人呐,一旦在乎某个事情,便会很敏感,也很轻易得得患失。
长宁县的一个仵作上前,将簪子拿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以后,也跟着点了点头。倒是如许的,这根簪子应当是银制的,只是内里感染了腐臭的血肉,才会发黑,并且看其模样,绝对不是新近才放入死者体内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几近是一夜没睡,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如何又睡得着?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浆洗过了,用皂角肥皂擦洗了洁净,但是,他穿在身上,始终感觉在模糊发臭。
“御史大人,我在死者的喉咙内,发明了一根银簪,据估计,李柏清大人应当是被人一簪子刺破喉咙,最后堵塞灭亡。脱手此人,应当是一个妙手,并且个子应当不高,是从下往上刺出的,据估计应当是女子。”仵作满脸的沉重,然后开口说道。
比如说,他常日里看到别人对他不恭敬的时候,他就会想,是不是因为我是南京的官儿,那小子就看我不起呢?别人对他恭敬了,他也会想,是不是此人是假心冒充的对我的,说不定背后笑我呢。
不一会儿,几个衙役便抬着一具涂着黑漆的杉木棺材过来,放在县衙的后院,他们谙练的把铆钉给撬开,将棺材板给拿掉。
不过,他这个御史,提及来有些难堪。他是都察院的官,但倒是南京都察院的官。在大明朝,你如果这个官的名字前头缀一个南京,那就得矮人一头。
“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李县令身故一案,遵循你等所言,上任县令李柏清乃是出错落水而死,本官想要确认一下。”他看着人都到齐了,内心感觉好过了一点。不管如何样,这长宁县明面上对于他还是挺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