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富娃俄然停了下来,眼睛亮亮地看着白孀妇问:“娘你说的但是真的?我如果进了孙家学了认字儿,就能娶了都雅的媳妇儿?”
“你小子,不去服侍人,还等着人来服侍你啊?我感觉你该去,去了能有造化。”
“成,娘,咱快点儿走,慢了该赶不上了……”
老癞子乞讨大半生,仿佛乞讨就成了他活下去的本领,即便是回了乡,也老是隔三差五地去镇上讨,总能填饱肚子,运气好了,还能摸着几十个大钱儿,返来捎上一壶老酿,再带两只烧鸡,叫上我,一人一只鸡,半壶老酿,吃饱喝足了就一顿瞎扯。
老癞子却压根没理睬我,抓着本身那根拐棍儿跟我说:“这伴计跟了我也丰年初了,好木头,比我都丰年事,剩儿啊,今后你爷我如果有个好歹,这伴计你可得帮我照顾好喽。”
这柳树很粗,要四五个精干男人才气围起来,我听老癞子说,这树自他小时候就是这么粗,如何也得有个几百上千年了,估摸着都成了精了。
富娃就为了娶个标致媳妇,决定进孙家帮手去了。
白孀妇也跟着一愣,但很快就点头说:“真的真的,进了孙家就能娶都雅的媳妇。”
老癞子说:“传闻孙家选人帮工,你去了没?”
我气红了眼,大喊一声,顶着头就撞到她肚子上,把她撞了个健壮的屁墩儿,也不管她哎呦哎呦的叫,回身就跑了。
“不去不成!见天儿的就晓得玩儿,你来年可就十二岁了,还见天儿在村里讥笑,你瞧瞧人家孙少爷,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童生,娘不求你有啥学问,今后你凡是能跟着认个字儿,娶的媳妇都是都雅的……”
村里的娃儿们不听话,爹娘就总拿那些精怪恐吓他们,我不怕这个,就想着要真能碰上精怪,我就跟着学两招神通,看谁还敢欺负我。
大嗓门骂我爹娘,我都没急眼,可她说我没种,就是不可!
偶然候,我也会把本身的苦衷儿说给柳树听,真就感觉这里住着个精怪,能闻声我说话。
“咋了?你又摸着啥好东西了?”
第二天我醒了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去找老癞子,可他房门已经锁了,估摸着又是去镇上乞讨了。
可明天不一样,大师伙儿结伴地都往村尾走,那边除了我的草棚子,再往里走,就是孙大老爷的宅子了。
一口气跑到了大柳树底下,我抓着柳条就攀爬了上去,坐在枝桠上喘着粗气。
我不跟他客气,拆了油纸就大口啃了起来。
我不清楚老癞子的意义,夸我聪明是听出来了,如何又装傻充愣了呢?到最后却说我是个有福的,咋听咋感觉别扭。
我还记得当年爹走的时候,那女人就说我是个不能留种的,我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就想,这天阉是不是就是没种的意义?
“切,有造化也不去,我饱了,走了啊。”
“老癞子,你别想吭我,明天我还来你这儿吃鸡腿。”
“你个死孩子,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赵家的,你爹这个死人,说走就走了,你倒好,像谁不成偏像阿谁死鬼,倔驴脾气,老娘为了让你能进孙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曲,你个死孩子说不去就不去了?”
村庄里的早上,普通都是在农田里度过的,但这个时节刚好是等芽的时候,农忙早过了,吃了早餐便三五个聚在一起打牌喝酒,顺势还能说写荤段子消遣。
“喏。”老癞子把拐棍儿扔给我:“我这老伴计你可照看好喽,非论去哪都不能离身儿。”
“没!”我吞下一口鸡肉,吃的满嘴流油:“我才不肯去服侍人呢,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