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 > 第23章
夜班是早晨八点上班,七点二十五,我便和夜班的六十多个女员工和六个男技术员定时站在注塑课每天练习公用位置。批示我们向左转、向右转、唱厂歌、喊标语的夜班组组长张培。张培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很黑很结实。我因为没穿厂服,非常显眼。点到我名字时,他便交代一个叫吴少芬的女员工带我,巧的是,吴少芬恰好住在我下铺,长得很白净,笑起来很甜。
下午李连平教我们播送体操,播送体操就是现在中门生做的那种。上过中学的都会做那种操,但金三玲和其他几个小学毕业或不识字的却不会,教起来很有难度,一向到下午放工她们还没学会。
八点差五分,我们定时进入注塑车间。还没进车间我便闻到了一股刺激的塑胶味,非常难闻,我早晨吃的饭差点吐出来。吴少芬说闻惯了就行了,她先容,说车间有38台注塑机,38台注塑机整齐地摆放在房间里。看到我们来,夜班的女孩子便起家到中间的一个很多长条桌和凳子的处所,吴少芬说她们去削披锋。
我们这批十六小我,出产部要十四个,注塑部只要两个。我也搞不清甚么是注塑部甚么是出产部,不过我和一个叫柯兰兰的女孩子被分进了注塑部。注塑部员工宿舍并不是丽娟住的那栋,而是在饭堂地点楼层的五楼,恰好从饭堂入口处的一个楼梯上去,屋内床铺安排和丽娟宿舍一样。
我问她:“会流血吗?”
我惭愧难当,低着头讷讷说:“我,我第一次上夜班,太困了。”
不过传闻今后,新入厂没满一个月的员工每天早上都要接管这类军训和播送体练习习的,以是只要不是傻瓜,每小我都会学会的。
一向在车间巡查的张培听到动静走过来问:“如何了?”
那些零件从注塑机里出来时,就象一条条树枝上结的果实,大多数是玄色的,我看到别的注塑机台前也有别的色彩的,非常敬爱。这些小“果实”有的本身会从“树枝”上掉下来,有的要我们用手摘下来,然后“果实”分门别类放好,把“树枝”扔在一个大塑料筐内。厥后我才晓得,这些“树枝”叫水口料,还能够再用的。
她笑笑:“开端的时候会,因为那处所皮肉很细,时候长了就没事了。”
鼻子垂垂适应了车间的那股塑胶味,手上的事情也顺手了,感受时候也并不那么难挨。十一点半的时候,我们每人获得一张宵夜票,宵夜票是一块钱的,只要一碗汤米粉。因为注塑机是不能停的,我和吴少芬轮番去吃,我先去,快迅吃完再换她去吃。不然注塑机前的桌子上要堆很多零件的。吃了米粉,磕睡却上来了。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我只好借口上厕所,然后蹲在厕所里合一下眼睛。第一次,我约莫合了五分钟,第二次非常钟,第三次我再想进厕所时,吴少芬不干了。
不时有加料员将各种百般的塑胶小颗粒和染料放进注塑机内,我们“啤工”的事情就是卖力把注塑机内成型的各种塑胶零件摘下来分类放好,有毛边的削去毛边,毛边行话叫“披锋”。当吴少芬将我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用医用白胶布缠好,并递给我一个缠着透明胶的小刀片时,我的“啤工”生涯便正式开端了。
丽娟传闻我分在注塑部,很为我欢畅。她说注塑部固然味道大一些,但每天有一块钱的安康补助;固然有夜班,但半个月的夜班,每天都有两块钱的夜班补助,上夜班另有一块钱的夜宵票。以是,注塑部的员工人为比出产部高很多。丽娟车间的女孩传闻我分在注塑部了,纷繁夸我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