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务府的笔贴式正在点名,肃文仓猝上前,打千存候,拿出银牌,点名报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速起家,跳下驮轿。
“开门,救火!”宏奕脸如止水,声音不容质疑,火光映红了他的面庞,却看不出涓滴躁气。
“手令上写着,寅时二刻开西华门,现在还不到时候。”护军冷冷看他一眼,仍然象钉子般死死站立。
新月如钩,夜色如画。
“好象宫里走水了……!”墨裕嗫喏道。
苏冲阿刚要回身,“噌”一声,只觉腰间一松,本身的佩刀已被人抽走,紧接着,脖子一凉,冰冷的刀锋已紧贴皮肤。
谁知这刀这么沉,足有十几斤重!
“甚么大惊小怪的?”肃文倒是蛮不在乎,吃了点心,喝了热茶,现在是满身舒坦,他自忖着要从速把药店开起来了,赶明儿,也给阿玛与额娘弄辆驮轿舒坦舒坦。
“快去灭火啊!”肃文看着这干人站着群情,没有人行动,顿时焦急起来。
见苏冲阿如此倔强硬挺,济尔舒气得把马鞭一扔,“也罢,也罢,你眼里只要哈保,哪另有我这个主子!”
墨裕仓猝走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哈保哈大人军法如山,说一不二,他们不敢违背的,何必难堪他们。”
“这一来一回得费多少工夫!我们先出来,或者我去奏明皇上,补上这道圣谕,你看如何?”魏瑛走上前来,筹议道。
火光下,那些兵丁却再不敢禁止,眼睁睁看着大队人马如长龙般涌进门洞。
“谁说不是呢?还是例,宫里走水,天子是要下罪己诏的!”
“把门翻开,让我们出来!”肃文冲到宫门护军跟前,心急火燎。
“十叔,这事,待后再讲,救火要紧。”强忍着心中的翻江倒海,宏奕又看看发楞的肃文,“把刀放下,速随我进宫救火!”
“过后我让哈保给你补上,开门。”宏奕冷冷道,声音却如金石交叉,但威压之下,统领却一低头,“王爷应从神武门进入,何况,没有哈大人的手令,请恕卑职孟浪,还请王爷恕罪。”
“等你叨教返来,汤都凉了!”济尔舒勃然大怒,他手一挥,马鞭就在苏冲阿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子。
墨裕看看肃文,二人都不再言语,在场的门生与教习也都谛视着宏奕。
济尔舒的马鞭如急雨般落下,济尔舒的一张脸瞬息间血肉恍惚,但他仍然如钉子般矗立,西华门前的兵士个个挺胸昂首,氛围一片肃杀。
礼亲王看看冲天的火光,又看看躺在地下的苏冲阿,也带头冲进西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