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立贤坐在中间很局促,有点不安。
大兴社在新界本地算是很有气力的社团,门下弟子常占有于屯门烂角咀,龙鼓滩一带,挂着和记字号,坨地在妙法寺,传承有五十多年。
“新界是乡间?九龙就不是乡间?”
“太子宾,您现在是油麻地扛把子,江湖被骗红的大佬,点解有空来我屯门饮茶?”晋立民埋没机锋道:“乡间人很蛮横的,怕您城里人下乡,脏了鞋。”
罗立贤赶紧冲上去扶人。
当然,张国宾不会为了一点小冲突背上黑料。
“宾哥,饮茶。”
晋立民手指甲紧紧抠着桌沿,眼神锋利的瞪着他,一不敢抵挡,二不敢发怒,局势压人之下,仅能看着张国宾脱手。
张国宾松他的手。
碧青色的龙泉瓷四分五裂,一块块瓷片散落灰尘。
张国宾却语气冷酷瞥过他,看向晋立民道:“小弟出事,大佬扛,小弟肇事,大佬背。”
“论身份,我是和记坐馆,实授四八九香主。”
气势上,义海兄弟二十几人,手无寸铁,乌泱泱的一片玄色西装却猛的盖过对方五十几人的乌合之众。
张国宾将手搭在西装膝盖,暖和的脸庞,神情逐步变得冷峻。
“约大兴社的坐馆晋哥出来讲数!”张国宾丢掉手中的烟蒂。
手指跟鸡爪一样歪着。
“嗤!”张国宾端着茶杯,嘴里喷出一记嗤笑,举着茶杯,低下头摇了摇,含笑道:“晋哥,您可真是爱开打趣。”
“砰!”
最早“和胜兴”地盘包含屯门十二个村镇,包含荃湾、西九龙都有大兴的地盘。
张老板举头将清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屁股却并不抬起,转手将茶杯狠狠甩在地上。
新界。
“晋哥,第一次见,多谢给面。”张国宾一身初级西装,待小弟拉开椅子,大咧咧的在圆桌旁坐下,翘起二郎腿依着椅背,单手放在圆桌面,悄悄敲击桌面。
大兴社方才倒茶的小弟则跟吃屎一样神采丢脸。
晋立民朝中间打过一个眼色,当即有小弟推着两个鼻青脸肿,浑身伤痕的飞车仔出来。
张国宾端起茶杯浅浅饮下一口。
“这点事情不消我教你吧?坐馆大爷!”一个落日社团的坐馆大爷,手底下兄弟还没油麻地一个堂口多,江湖,讲辈分,更讲气力。
同时,五十多名大兴仔们齐齐起家,上前一步,蓄势待发。
一掌将晋立民的右脸扇红。
“接下来。”
屯门。
晋立民稳稳站着,紧急牙关,一动不动。
“讲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