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大伙儿垂垂散了去用饭。
“六弟。”傅元铎排闼而入,这几天他的咳嗽仿佛好了很多。
凭甚么?傅元铮不平,然心不在焉,中盘一再失守。
傅元铮先是一愣,而后立马明白了,她是在问冯二公子落马事件。他没有扯谎的风俗,“是我四哥。”
但是,隔天一早,傅元铎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屋前大石头上的傅元铮。他正吹完一曲,缓缓地放动手中的竹箫,转头竟然冲着傅元铎微微一笑。
傅元铮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没有上自家的马车,而是一起盘跚着淋雨而去,仿佛被挖了心的比干。
傅元铮寂然,“我赌了,输得精光。”
因为订了婚,傅元铮偶尔也会收支陆家。这日天好,陆家天井中的玉兰已不见花影,而承平花却开得正盛。
傅元铮曾说过,此人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杀手,只认钱做事。他偶然间小小地帮过此人一回,他便心心念念要偿情。可见,此人虽为冷血之事,却不是无情的人。傅元铎决定救他。
半晌后,他感觉身上一松,傅元铮已卸了力道,跌坐一旁。
傅元铎冷静地喂了他醒酒的药汤。傅元铮半闭着眼,不言不语。
三月三,上巳节。
“不消藏了,她送来的时候,我正瞧见了。”傅元铎背对下落日的方向,脸上的神采隐在暗处,周身一片昏黄。
“对,我不是天生的病秧子。”傅元铎的手在袖里紧了紧,“算了,时过境迁,也回不去了。不过,你派出去的人,因为见不到你,把一个东西送到了我手里。”
“罚甚么?”宛玉昂首,胸口怦怦地跳着。
十五岁的傅元铮就是在这一天第一次见到了十二岁的陆宛玉。当时候,他刚安葬了独一伴随他的老忠仆福伯,而陆宛玉则出身官宦世家,是修内司长官的独生女,因为醉心窑务,经常扮作男装,来往于各个窑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