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好似窥见了南颜心中翻滚的憎怒,咯咯一笑,道:“我才刚降世,怕他怕得很呢,乖女儿,你同他有杀母之仇,我们联手好不好?就假装是一家人,他的道心抵不了如许的好梦的,你连脱手都不消呢。”
南颜想昂首看一眼,却被他按了下去,只能被他夹在胳膊下,任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待重新回到竹林里,她才衰弱地昂首笑了笑:“少苍,我短长吧。”
“……别拿我娘的脸说这么恶心的话。”南颜一抬血丝满盈的双眼,满身佛力倾泻而出,“七佛罚罪,封魔净世!”
那残魂轻笑一声,看着她的目光一时暖和、一时又猎奇,道:“我天然是南芳主呀,至于你……哈,你这张脸,我晓得你是谁了。”
南颜猛地冲上去几步,明智又堪堪让她愣住。
顺着苍穹上的光河源流在竹林中穿行未几, 南颜便感到有些不对。
“……”
“是,眼下最紧急的是联络诸州之主,有情愿襄助一起去凡洲秽谷讨伐邪魔的,我寅洲必有厚报。”
空中磐音骤响,棺外的两名化神修士发明棺椁上方一道千手观音的虚像凝实,内里传出南芳主的痛呼声。
南颜惊诧,但沉着下来想想,更加感觉奇特……那残魂较着连她也不认得,是如何说出凡洲之事是遭谁遇害的?
这魂河天瀑的泉源并不远, 按理说她早就该到了才对, 却仍在竹林中打转, 想来此地多有迷阵。
南颜模糊能了解到为甚么龙主偶然候提起她娘就咬牙切齿的了,正想说点别的,南娆俄然笑了笑,道:“有人来了,要躲躲吗?”
“你到底是谁?”
南颜:“男、男人。”
她起家取出娘舅曾赠与的凤尾铃,这竹林本无风,但凤尾铃却无风主动,一抹霞色雾光包裹住她周身。
这是一个残魂。
心魔脸上的狂热突然一收,面露阴戾之色:“他困在我这儿多年,如果最后杀得了我……啧,看着寄主再斩心魔,破界飞升,可真不是滋味。”
……南颜明天还是恨得牙痒。
那残魂悄悄抚摩着本身的脸,仿佛非常对劲道:“乖女儿,我当然是你母亲……或许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依托接收魂力的心魔,等我吞噬夺舍她以后,就会是你母亲了。”
“……你不是道生天的道徒吧?”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抹轻俏的尾音,说不出的好听。
南颜只觉遍体生寒,七佛造业书轰然一声运转起来,满盈着血腥味的佛力节节爬升,压抑着怒意终究辩白出对方是魔非人,凛眉一怒,一掌朝她拍去。
……在凡洲的时候,她娘常日里固然也不太端庄,但绝对没有这么不端庄。
这残魂的面庞还是是南娆的模样,但眼底的情感却非常古怪,这一回她身后连着一缕缕魂光,跟着那些魂光的注入,面庞也更加清楚起来。
“何方魔类?安敢窃据人身!”
南颜按下扑进她怀里哭一场的打动,红着眼眶哑声道:“你不晓得我是谁吗?”
数息后,棺椁无声,那二人绝望叹道:“……看来这魂河天瀑虽有聚魂之能,但宫主身故道消多年,三魂六魄脆弱非常,不是每次都会显圣。”
南娆的残魂看她抿着嘴满眼含泪地不说话,问道:“如何了?喜好的人移情别恋了?”
南颜已经放弃让他重视言辞了:“……那你听我的话皈依佛门吗?”
南颜回过神来,发明这具棺材内里空间有一间石室般大,中间冰封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的荆钗布裙,比之方才那红衣炽艳少年时要安宁些,恰是南颜印象里的母亲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