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暗影掠过,踢踏的那皑皑白雪乱舞,藏于洁白之下的褐色泥土于枯黄草根洒的漫天皆是。
“大师兄,这浑小子怕是傻子吧。”
路子归元峰山脚小镇时,出于猎奇,他也曾步入那“天机堂”中瞧过,炼气悬杀榜上,排于顶头的炼气境修士,不过三枚灵石罢了。
“久未有人扰我师兄弟清修。”那鸡蛋脑袋的蓝衫青年,嘴角有处虬结如细蛇般的刀痕,口齿开阖间,那疤痕爬动如钻地蚯蚓,瞧着令人平生几分恶心“你这不懂事的娃娃冒然撞将出去,扰了我等的平静。”
寒意懔然的茫茫雪原,充满了欢愉的氛围。
说来也奇,辣酒落肚,不但浑身炽热,便连体内灵气也充盈了起来。
“哟呵,这小子竟想与我们为敌。”那刀疤嘴不觉嘲笑“小娃娃,你是哪个宗派的?”
“我等未出宗门之前,但是外门弟子,没想到竟被个外门杂役给戏耍了。”为首的刀疤脸,笑音桀桀,若秋风吹寒林,暴雨打芭蕉。瑟瑟萧索,哀鸣连连“想我等曾经外门弟子,竟有被戋戋杂役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天。”
“先前还道他是哪个宗派内门弟子,现在瞧来顶多只是个外门弟子罢了。”
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愿做那好似无根之木,无巢之鸟般的散修?
“上路酒,喝完了?”刀疤脸讪讪地收回击掌,运起灵气,顿时雪地上升起无数波折藤蔓。
咳咳咳。
世人面皮再滞,随后笑的更加前俯后仰,眼角笑泪迸射。
丁小磊嘴角抽-动,眼角遍是寒意与调侃。
丁小磊毫不将目下窘境放于心中,取出囊中酒袋,启了盖子,灌了口酒。
“不知,以师兄之见,该当如何挽救?”
“小兄弟,有胆识。”刀疤脸引着数位蓝衫,绕行到少年面前,伸出个大拇指,颇是赞美。
刀疤脸冷冷瞪了眼那斯,脸上堆起花腔笑容。
语中之意是说,你我皆是有辛秘之人,何必胶葛不清,你莫要抢我财帛,我也不道破你的行迹,各走各的便是了。
“大师兄,休与他废话,杀了便是。”厥后,有个瘦瘦的蓝衫男人,眼白多于瞳子,尖耳猴腮,獐头鼠目。
“天机秘事,灵石封口;拿人财帛,与人消灾。”丁小磊随口诵出天机堂门口所悬牌匾上的春联,眼中微唅调侃“诸位怕是‘榜上驰名’之人吧。”
当啷。
有钱可使鬼推磨,此话放眼四海皆为真谛。
前路被阻,丁小磊毫不慌乱,所幸坐于雪地。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少年内心嘲笑,心想,这等臊阉货,竟将拦路打劫说的这般高贵,倒也是奇闻一桩。
此剑,乃是初入玄阳,方进杂物房时,罗大桩所赠,并非啥奇怪物件,只是个平常防身兵器罢了。
丁小磊心中微懔,情知身后诸蓝衫中有木属灵脉修士,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丁小磊打了个酒嗝,连连摆手。
少年不答,只是冷冷瞧着对方。
白雪得空,颠覆各处,整块天下仿若融作块凝脂玉盘,可恰好有些不肖之徒,要突破这纯美天下。
大敌当前,如果喝酒助性,那的确是胆略过人,可丁小磊却如久旱逢甘霖之人,喝了个没完。
数袭蓝衫将少年围于当众,为首者面不必发,光亮溜溜地脑袋如个大号的剥壳卤鸡蛋。
“看来诸位,是要取小子项上人头一用了?”
丁小磊不欲多惹事端,将包裹横于胸前,装模作样的伸手出来乱摸一气,实则是从纳戒中取出黄金百两。
“哥几个自打叛出师门,被日夜追杀,如果小兄弟能赠些晶白之物,今后如有调派,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年并不体贴那刀疤脸的心中所想,往口中倒完最后一滴酒后,面色红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