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我以大欺小,让你三招,脱手吧。”刀疤面皮一凛,冷若寒霜,口中说的是大言不惭,好似给了对方天大的便宜。
丁小磊打了个酒嗝,连连摆手。
少年并不体贴那刀疤脸的心中所想,往口中倒完最后一滴酒后,面色红晕了起来。
刀疤脸哈哈一笑,轻舞袖袍,伸出尽是老茧的右手,比了根食指,摆布闲逛。
此酒,亦不凡品。
雪落,风起。
低头细瞧,数十条碧绿翠绿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双脚,阻住了他的脚步。
“久未有人扰我师兄弟清修。”那鸡蛋脑袋的蓝衫青年,嘴角有处虬结如细蛇般的刀痕,口齿开阖间,那疤痕爬动如钻地蚯蚓,瞧着令人平生几分恶心“你这不懂事的娃娃冒然撞将出去,扰了我等的平静。”
“倒是愚兄眼拙,这为利落的小兄弟怕是哪个宗派的内门弟子。”刀疤脸身形不动,脸上笑意更甚,语气中添了几分客气“只是,戋戋百两黄金便打发了哥几个,怕是摧辱了你的身份。”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大敌当前,如果喝酒助性,那的确是胆略过人,可丁小磊却如久旱逢甘霖之人,喝了个没完。
“盗亦有道,我划一为修士,怎可同类相残呢。”刀疤脸话锋一转,笑意内敛,双目中凶光大盛“不过,扰了我等清修,这罪恶也一样不小,小娃娃,你若不拿出些赔偿,怕是也难以等闲分开此地吧。”
“看来诸位,是要取小子项上人头一用了?”
少年语尽,信步前行,走过诸蓝衫身侧,法度稍顿,道了句“山高路远,今后相见。”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路子归元峰山脚小镇时,出于猎奇,他也曾步入那“天机堂”中瞧过,炼气悬杀榜上,排于顶头的炼气境修士,不过三枚灵石罢了。
“先前还道他是哪个宗派内门弟子,现在瞧来顶多只是个外门弟子罢了。”
说来也奇,辣酒落肚,不但浑身炽热,便连体内灵气也充盈了起来。
当啷。
丁小磊嘴角抽-动,眼角遍是寒意与调侃。
“我不过才炼气三层,尚未唤醒灵脉,如何能使出灵脉道法?”酒劲上涌,冲的少年满脑嗡嗡作响,一改昔日如盘石的木讷脾气,变得傲慢桀骜“你等逆徒叛贼,以强凌弱,以多欺少,且看小爷我将尔等碾成齑粉。”
咳咳咳。
“哟呵,这小子竟想与我们为敌。”那刀疤嘴不觉嘲笑“小娃娃,你是哪个宗派的?”
丁小磊言语虽是隐晦,那刀疤脸倒是清楚的听出其弦外之音。
“好酒。”
一语道破身份,诸蓝衫神采皆变。
体内灵气不敷,难以御寒,倒不如来口水酒,暖暖身子。
脱手?
丁小磊毫不将目下窘境放于心中,取出囊中酒袋,启了盖子,灌了口酒。
“错了错了,我只是个外门杂役罢了。”
烤肉下肚,丁小磊周身平增出几分力量,心中也稍是笃定,自囊中抽出长剑,暗自防备。
前路被阻,丁小磊毫不慌乱,所幸坐于雪地。
拿钱买命,天经地义。
堂堂的宗门弟子,竟沦落到打劫外门杂役,乃至还被对方戏耍的地步。
刀疤脸竖起的大拇指尚未收起,不由有些难堪。心中更是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这小子是筹算以酒壮胆,先前那豪放萧洒的模样,尽是装的?
毫偶然理筹办的少年,被呛的眼泪都快咳了出来。
少年心知,这黄白之物乃是黄金白银,而这晶白物事,天然指的便是灵石了。
语中之意是说,你我皆是有辛秘之人,何必胶葛不清,你莫要抢我财帛,我也不道破你的行迹,各走各的便是了。
“上路酒,喝完了?”刀疤脸讪讪地收回击掌,运起灵气,顿时雪地上升起无数波折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