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及此放在茶案上的手蜷了几分，悄悄在茶案上扣了起来, 约莫敲了十下不足王珵才侧头看向傅老夫人, 昔日清俊闲适的面庞此时是一派端肃冷酷之意：“母亲, 看来是有人不想要我们王家好过了。”
傅老夫人亲身扶了人起来，她握着姚如英的手悄悄拍了拍，口中漾出一声感喟，因为担忧了一整日而疲态万分的脸上更是带着讳饰不住的抱愧：“九章是为救我儿才受此重伤，我王家，实在欠他很多。”
夜色当中，灯火之下，他淡淡看了木容一眼。
他干坐了这么会子工夫，先火线才返来的赤色又消逝了几分。
她便由虎魄扶着往外走去了。
那么，她会如何？
王昉昨儿夜里睡得不好，隔日醒来得也早。
半夏见王昉过来忙迎上了前，她一面是朝王昉屈膝一礼，一面是拿着帕子替她扫掉了大氅上沾着的露水，低声说道：“姚夫人与陆蜜斯还在里头坐着。”
“那些人的肩上皆有一道纤细的烙痕，若不细看查探不出…”
王珵到底失了很多血，又在雪地里待了那么久…
“尚未…”
卫玠闻言也未曾睁眼，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声音慵懒而冷酷…待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道：“甚么人？”
“不消了…”
傅老夫人才开了口, 她的面上甚是寡淡, 连带着声音也有几分冷酷，竟是要比那外头的冬雪还要酷寒：“去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针对我们王家！”
…
王昉也忙扶住了姚如英，口中是唤她一声：“伯母…”
卫玠还是微微仰着头看着外头的风景，闻言他的面上是带了几分笑意，待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而言：“这场戏还真是越来越成心机了。”
木容推开门看到的便是阿谁身穿大氅，站在灯火下微微抬头的男人。
身后的陆则之、陆棠之也跟着朝世人打了一个见礼。
卫玠低垂着眼，待过了好久他才还是握动手炉淡淡开了口：“派人去查查吧。”
王珵点了点头。
夜里风雪还是很大，廊下的灯笼随风摇摆，有很多都被风给吹灭了。
王蕙伸手握着王昉的手悄悄拍了拍，口中是柔声跟着一句：“阿姐别担忧，陆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王昉握着茶盏的手止不住又收拢了几分，可见那群山贼的实在身份只怕难查。
待过了好久，她的面上才化开一抹笑意：“不会的，有江先生在…何况，他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的。”
王珵这话刚落, 屋中便喧闹了一瞬。
倒是陆家来人了…
是啊…
世人闻言心下才松了半口气…
姚如英看着傅老夫人面上的疲态，她想起克日来王家出的事，心下也止不住一叹…那些事旁人虽不晓得，可又如何能够瞒得住他们这些权贵家世？先前她与傅老夫人站在一道的时候，还能闻见她身上浓烈的药香味，只怕这位老夫人现在还患着病。
这些话陆棠之不敢问母亲，恐怕她更加悲伤…大哥又早早出去调查事情本相了，这阖府高低她也只能在王昉面前透暴露几分脆弱。
王昉点了点头，她也晓得这些东西天然有人去筹划，可她心中惶惑却还是坐立不安。
他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一句：“千岁，这位二公子只怕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堪。”
因着陆意之还未醒，世人也不幸亏此打搅，便留下了半夏在外头服侍着…如果陆家有甚么需求也可与她说。
虎魄几个丫环在前开道，免得风雪囊括了王昉两姐妹…王蕙侧头朝王昉看去，皑皑白雪与这暗淡灯火的辉映下，王昉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唯有眼中还是带着讳饰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