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瑞!”
北乡的乡民们固然不清楚按察使是甚么官,但是见他板着脸,通身都是大官的气度,骨子里的怯意垂垂透暴露来。
这大抵是北乡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幕。
“寄父,看看这些死去的乡亲,他们做错了甚么要为你的贪欲付出世命的代价?”段文瑞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中尽是指责,“之前我们的糊口不是挺好的吗?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总不会少了吃穿,但是自从你被小人勾引要和二当家争权以后,乡亲们的糊口就一落千丈,不但银钱少拿了很多,还要整天担惊受怕,现在连命都搭上了!”
兵士们这才反应过来,抄起刀枪再度堕入混战,眼看着鸣金不管用,在包抄圈的核心却俄然响起了沉闷的枪声。
萧知府伸长手臂,指着人群中的段广荣,气愤道:“臬台,那就是北乡的首恶段广荣!”
“谈你奶奶个纂儿!”李参将赤红着眼大声喝道:“儿郎们,布阵!”
“寄父!不要再跟官府对抗了!”就在段广荣号令的时候,一道凄厉地声音从他背后传了出来,段广荣不敢置信地回过甚去,一眼就看到了哭丧着脸跪在他面前的干儿子段文瑞。
“莫非你们想被全数剿除不成?”见乡民们不肯动,周臬台又喝道:“谁家无有父母妻儿,谁家想要香火难继?你们打死打伤了这么多官兵,是万死不赦之罪!”他看着乡民们的步队开端摆荡,打了一大棒,又动之以情道:“本官念你们是被恶人蒙蔽,故饶你们不死,本官在此承诺,现在放下兵器归家闭户者,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