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九和段文瑞对视一眼,偷偷地吁了口气。
“军爷,真的没甚么啊!我们是受命去送吃食的,剥削一点也是人之常情嘛。”顾小九苦着脸说道。
这一夜,几人展转几人安眠,仿佛只一会儿的工夫,天就亮了。
“就算你是受命行事,不肯翻开这车上的草苫让我查抄又是何意?”小旗看着令牌,嘲笑道:“莫不是内心有鬼吧?”
“如果没有犯禁品,老子给你叩首赔罪!”
“好!”顾小九断喝一声,豪气地翻开了草苫,在火光的映照下,草苫下的物品毫无讳饰地映入了围观者的视线,但见那敞开的车厢中,挤满了棉被、酒缸和被油纸包好的熏鸡火腿等物。
“下官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让臬台大人见笑了。”
“军爷,车上都空了,那里有东西啊!”说着,顾小九大声对几个车夫说道:“大师把草苫掀了,让军爷检察!”
“好!小九兄弟利落!”
周臬台微微眯着眼,像只被顺了毛的猫,神采要多舒畅有多舒畅:“还是望舟会说话!”
“哼!”那人觉得抓到了顾小九的把柄,涓滴不给他面子,“你说是吃食就是吃食?谁晓得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甚么!”
“老爷,您还要沐浴?”顾安咋舌了,他家老爷之前可没这么爱洁净啊!
“都是臬台大人运筹帷幄平乱有方,清江百姓感念臬台大人的恩德,这才有了万民空巷只为一睹大人风采的嘉话啊!”萧知府坐在侧首,阿谀的话张嘴就来。
“我有通行的令牌!”见对方不吃软的,顾小九从腰带里摸出令牌,大喝道:“吾乃受命行事,哪容尔等欺负!”
“你!”顾小九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又不肯让小旗真的翻开草苫,正在摆布难堪间,火线的段文瑞拉了拉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必定的眼神。顾小九心中大定,嘲弄地看着小旗说道:“若草苫下真的是棉被吃食你又如何说?”
另有人说,本日是南乡三当家俞三礼率南乡公众向官府请降的日子,别看南乡乡民彪勇,一听到周臬台的名号,还是吓得屁滚尿流!
“如何样?看清楚了吗?”顾小九的担忧顿时就变成了对劲,他瞅着小旗,对劲洋洋道:“这位仁兄,方才是如何说的?九爷我可等着你报歉呢!”
“好了,时候也差未几了,受降典礼就正式开端吧!”
顾安一缩脖子:“不敢。”
因为过分困乏,大师一回房就放倒了,就连一贯喜好听取部属汇报的萧知府也困得睁不开眼,勉强听过了张侍卫见段广荣的事就去梦了周公。
段文瑞没出声,而是做了个统统妥当的手势,顾小九会心,持续端着酒碗大声地呼喊起来,“兄弟们,把酒碗端起来啊!”
“那就好,”周臬台面上终究暴露了一丝浅笑,“那就等着好戏开锣吧!”
如同顾小九说的一样,前面几辆车都是空的,唯独到了最后一辆车时,那车夫却如何也不肯将草苫翻开。
这一番连拉带劝,一干兵丁就喝得有点晕了。顾小九见机会差未几了,给段文瑞做了个手势,醉意昏黄地向兵丁们告别,筹办拉着偷来的火药奔赴北乡。
“看来清江百姓的热忱很高啊!”周臬台抚着髯毛,对劲地笑了。
顾谦一进门,就看到周臬台在就着小菜喝清粥,他皱了皱眉,自责道:“都是下官渎职,竟然给臬台大人送这类平淡的吃食,请臬台大人恕罪!”
“老爷,该起了。”顾谦在榻上稍稍养了养神,他也不敢睡实,顾安一叫起,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