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老夫人身边的赵婆子先出的声儿，因为和顾老夫人交谊颇深，说话也非常大胆：“姑爷和少爷来了，你们婆孙俩儿可别帮衬着悲伤，多绝望呢！”
顾老夫人倒是脑中灵光一闪，俄然对方长庚道：“长庚，今后你作为长辈多费点儿心，让禹儿跟着你读书习字，如果他敢不听你的，你尽管来和我说。”
方长庚送他们到侯府大门，等人都走了才回身出来，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道略放肆傲慢，让他莫名熟谙的少年嗓音：“别跟我爹说我今儿出去了，听到没？”
这是方长庚大半年来第一次独守空房，竟然非常不适应，睁着眼到半夜还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点灯看书，直到哈欠连天赋睡下，而这时已经靠近拂晓了。
实在顾尚仁也挺惨，听吴奶娘说现在府里只要魏氏和陶氏两个小妾，前者就不提了，后者那边顾尚仁也很少去，难怪子孙不旺。
顾清禹非常时候地叫了声“祖母”，嗓音清澈活泼，立即让老夫人转头看向他们，有些勉强地要起家，让徐清漪赶紧扶住：“祖母还是坐着吧，这才刚能起家，得谨慎着些才好。”
徐闻止哈哈大笑：“不过是与你开打趣罢了, 如何样？在这儿住得可还风俗？”
顾清禹在一旁抢着开口：“祖母！您身子骨可好些了？前两天您俄然卧床，可把我吓坏了，还不让我来看您，害得我每天念叨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不信您就问庆福。”
几人都还意犹未尽，只是王复已经与她表妹结婚，要赶归去用晚餐；徐闻止要去翰林院值班，也得走；至于沈霖早晨有约，总之各有各的事，因而纷繁起家告别，商定今后再聚。
顾清禹自知已经被祖母看破，也不费那力量辩白，只奉迎地笑着：“祖母谅解我这一回，还不是前两天我在家驱逐姐姐姐夫，放了国子监祭酒家公子的鸽子，今儿个给人赔罪去了！”
晚睡的结果天然是两个大黑眼圈，被徐清猗晓得后好一通嘲笑，他便趁机说了些蜜语甘言，顺利地揽美人在怀，表情美好非常。
“姑爷，本来您在这儿，方才老夫人请人叫您和蜜斯畴昔她那儿用晚餐，蜜斯已经在了，我正找您呢。”
日子很快就变得有规律起来，徐清猗每天都去老夫人那边存候，婆孙俩也越来越靠近，方长庚看着欣喜，一边也没放松学业，只偶尔出去与几个朋友集会。
方长庚脸颊微热，谦笑道：“祖母过誉了。”
徐清漪已经陪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说了有一会儿话了，方长庚见到她时发明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顾老夫人的神采也有些郁郁，但能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氛围非常和谐。
在老夫人这边吃完饭，方长庚和徐清猗就想辞职，成果老夫人拉着徐清猗的手说了几句话，就见徐清猗点了点头，回身对他道：“夫君，我今晚陪祖母过夜，你一小我先回春霖院吧。”
如果一辈子靠着爵位混吃等死倒也没甚么，可要想踏入宦海，恐怕顾尚仁还得忙着在背后给他清算烂摊子，就是不晓得人家是如何安排的。
徐清猗一向端坐着，听到祖母的话才惊奇地昂首，看出方长庚内心的设法，她也不是做小伏低的人，当即软道：“祖母～夫君他来岁就要会试，那里顾得上再带弟弟一个，如果迟误了弟弟学业，岂不就成了夫君的罪恶了？”
方长庚则松了口气，的确像是躲过一个天大的灾害，浑身松快地不可。
除了徐闻止, 方长庚和王复另有沈霖都已经几年没见，仅仅通过手札联络，这时都有些按耐不住相逢的高兴，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努力，还不时打趣，屋子里传出一阵接一阵的笑声，不知不觉间已是日头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