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言语刻薄,既然齐世欺负他儿子,他便干脆将其痛骂一顿,涓滴不顾底下两个儿子听得都有些难堪。
少时十三阿哥府备了车驾,雍亲王与十三阿哥共乘一座,石咏则骑马,一起到西华门外,雍亲王递了牌子,三人便在侍卫处等待。
康熙盯着面前的这封矾书,内心很明白,能写出这一封矾书的,只要那一个。
两人在御前究竟是如何比武的,丹济并不知情,但是石咏想,就成果来看,他的大伯父该当是完胜。
此次闹到御前,实在也是富达礼在先发制人,齐世既是九阿哥的岳父, 少不了也和上回九阿哥一样, 在富达礼这儿狠狠地吃一回亏。只不过齐世没有九阿哥的皇子光环护体,能不能像半子一样满身而退, 还是个题目。
雍亲王替兄弟上了药酒,见十三阿哥痛感渐去,好受了些,便又取出两个厚厚的护膝,紧紧绑在十三阿哥膝上,又让十三阿哥弯了腿试过,才放下对方的裤脚。自有十三阿哥府的下人过来,替十三阿哥穿上鞋袜。
“老十三,彻夜怕又是一番辛苦,你且忍着点儿。”
雍亲王点点头,请魏珠在前,他本身则搀扶着十三阿哥,石咏则跟在两人身后,一起缓缓沿宫中门路往乾清宫畴昔。宫中臣子们不得用车驾,是以十三阿哥这一起走得甚是艰巨,幸亏魏珠也不催,但由他们一行人渐渐行去。
但石咏不太肯定的是, 雍亲王与十三阿哥,究竟筹算如何办。这两位看上去内心早已有了打算,并且默契实足,恰好没有一人付诸于口……并且这两位,一向将石咏扣在这儿, 也不让他退下,也不让他躲避, 石咏几近不知该做甚么说甚么才好,只能持续在外书房里候着。
一时雍亲王命人先送药酒上来,命十三阿哥将裤腿提起,看了看十三阿哥膝盖的景象, 竟是亲身拿了擦药酒的棉巾, 蘸上药酒, 给十三阿哥涂在膝上。
石咏偷眼觑着,只见十三阿哥两只膝盖肿胀得短长。他起初曾传闻过十三阿哥得的乃是“鹤膝风”,这约莫是一种风湿,也有人说是一种骨结核病。但若非亲见,石咏还没法设想,这究竟是如何一种疾病,几近令十三阿哥每上一次药酒,就如受一遍刑似的。
石咏很清楚, 他大伯父富达礼心机周到, 常日里看着谨慎谨慎, 不惹事、不挑事, 但一到了紧急的关头, 此人会毫不踌躇地脱手。
而雍亲王与十六阿哥等都晓得是如何回事。齐世已经被天子从正红旗都统的位置上撸了下来,此次竟然还变更了那么多正红旗的兵上清虚观大闹,这些正红旗的旗丁,与他齐世的私兵何异?起初天子费经心机更调正红正蓝两旗都统,又哪儿来的意义?
难怪,难怪刚才富达礼拉着齐世来求见的时候他感觉如此奇特——听着很较着,齐世乃是有备而来,要从清虚观搜一件甚么东西,成果又没搜出来,富达礼便以这个为借口,偏袒本旗的佐领,将对方暴打一顿。
凡是敢如许构陷他儿子的,他要对方好好衡量衡量本身,到底有甚么分量敢生这类逆心。
雍亲王扶着十三阿哥站起来,一转头瞥见石咏在侧,随便问了一句:“没带官袍?”
少时净水取至,康熙命魏珠将纸笺展开,浸在水中。起初那纸笺已经干了,浸了十三阿哥很多痛泪以后,已经显了很多笔迹,现在整幅纸面上的笔迹完整闪现,康熙只扫了一眼,神采已转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