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斜坡下张了张,黑漆漆不见动静,心中甚喜,温言道:“我向来把你当弟弟对待,之前的施琅已死,此后认你作义弟,同心合力替施家满门报仇雪耻,讨回公道。”
施安固然悲苦,可向来没想过投降清廷。
待摄政王多尔衮下了“留头不留发”的剃发令,强令天下百姓剃发换衣,诡计更易中原服式,大江南北义兵纷起,到处杀官造反,皆道是“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施琅持着短刀,乌黑刃锋辉映得神采惨白,如同阳间拘魂的白无常,鲜血滴滴落到草地上。
又等了一会,夜风中不着名野兽对月凄嚎,似狞叫,若抽泣,残暴中含着无穷悲苦。
声音降落如同厉枭夜啼,说不出的阴沉可怖。
嗓音沙哑不类人声,是听惯了的施琅声音。
昂然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依俺地主张,施将军干脆前去浙江投奔张煌言,施安做马前张保,我当马后王横,施将军就是精忠报国地岳飞爷爷!”
听施琅为报血海深仇竟然筹算投降鞑子,施安惊得呆住,忙劝止道:“至公子,不成……”
施琅侧身避开,抬腿一脚踢中刘白条臀部,刘白条收脚不定,咕噜噜顺着斜坡滚落下去。黑魆魆的林木枝叉纵横,微微收回树枝被压断的噼啪声响,随即寂无人声。
仰天向着明月吼道:“贼老天不公,郑森既然冤枉施琅投降鞑子,施琅就投降畴昔给郑森瞧瞧!”语音凄厉,仿佛狼嚎,令人不寒而栗。
闽南百姓之以是感念国姓爷,与保全中原衣冠,免了剃发换衣之辱有莫大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