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越者,狼子野心,以掳掠搏斗为乐,强抢汉地为荣。现在之江东,六郡沧凉,衣冠北迁,越狗各处,汉家后辈几欲被数屠殆尽。六合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江东危矣!大汉危矣!中原危矣!
看着严白虎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的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像扑猫之鼠一样盯着他,中年文士再也不敢念下去,卑怯的说:
“没了?”
“今江东之地,无异苇苕,诸贤处之,信亦危矣。圣朝开弘旷荡,重惜民命,诛在一人,与众无忌,故设非常之赏,以待非常之功,乃霸夫义士奋命之良时也,可不勉乎!若能幡然大肆,建立功臣,以应显禄,福之上也。如其未能,算量大小,以存易亡,亦其次也。夫系蹄在足,则猛虎绝其蹯;蝮蛇在手,则懦夫断其节。何则?以其所全者重,以其所弃者轻。若乃乐祸怀宁,迷而忘复,暗风雅之所保,背先贤之去就,忽朝阳之安,甘折苕之末,日忘一日,乃至淹没,大兵一放,玉石俱碎,虽欲救之,亦无及已。故令往购募爵赏,科条如左。檄到,详思至言,如诏律令。”
“严帅,是一篇檄文。”
宣泄一刻钟,等他微微停歇,全部大厅里已经是一片狼籍,中年文士躲在墙角瑟瑟颤栗,一动也不敢动。
“启禀严帅,张贼将此檄文贴遍江东六郡九十二县,此文是从探子乌城县外墙上揭来的……”
中年文士晓得严白虎这是动了真火,这个时候谁的话也不会听的,何况他一贯专断专行,也不会服从别人的建议,只好黯然的下去调集军队,筹办粮草……
严白虎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丝声音:
————
严白虎眼皮都没抬,睡眼惺忪,不悦的叮咛:“念!”
“是……是……严帅息怒,那我持续念……”中年文士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面无赤色的持续念:
“诸山越逆乱江东已数百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山越欺辱汉家数百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男人民者死,杀尽天下山越,匡复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任务搏斗越狗,张帆鄙人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部属不敢……”
“还不滚出去传令!”严白虎不耐烦的吼道。
严白虎鄙夷的看他一眼,冷冷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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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念!”
石城山的一处大型山越堆积地,一名探子带给严白虎一张布告,严白虎身边的中年文士接了畴昔,扫了一眼面色大变,禀报导:
“严白虎此贼,未辩菽麦,方法不敷以膏齐斧,名字不敷以洿简墨,譬犹鷇卵,始生翰毛,而便陆梁猖獗,顾行吠主,谓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能够逃灵诛,不知天网设张,以在纲目;爨镬之鱼,期于消烂也。昔夫差承阖闾之远迹,用申胥之训兵,栖越会稽,可谓强矣。及其对抗上国,与晋争长,都城屠于句践,武卒散于黄池,终究毁灭,身罄越军。及吴王濞,娇纵屈强,猖猾始乱,自以兵强国富,势陵都城,太尉帅师,甫下荥阳,则七国之军,崩溃冰泮,濞之骂言未绝于口,而丹徒之刃已陷其胸。何则?天威不成当,而悖逆之罪重也。”
严白虎将酒杯摔在桌上,“混账,我让你持续念!”
“严帅,此事还需从长……”
中年文士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了?”
“上面的……是关于严帅您的大不敬的内容……部属……部属不敢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