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三百万元的支票揉成一团，用了吃奶的劲儿拉陈湛北回房。
赵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用手按住毛巾，顺势捏了一把尹白露的手，阴阳怪气道：“你这手底下的人可真不太懂端方，我瞧着她手抖，美意扶一把，谁晓得她直接把酒浇到我头上来了，你说说，这叫办的甚么事儿啊。”
尹白露不转头，倒是劈面坐着的赵总三个齐刷刷神采一变，很惊诧：“陈总？”
门俄然从内里被推开，有人出去。
“陈湛北，明天你帮我，我是真感激你，今后找机遇我必定酬谢你，但是现在我得走了。”尹白露把房卡塞回他手里，语气安静。
尹白露笑呵呵地抄起桌上的开瓶器，砰砰砰三声，开了酒，拎起一瓶，放在桌上：“您就把稳疼我，八二年的拉菲就算了，两千年的法国灰雁，算我跟您报歉，我干一瓶，您就动脱手，甚么时候这三瓶空了，甚么时候把您赵总的大名签完，您看行吗？”
估计这两瓶酒下去，她已经差未几了，看他的眼神是迷蒙的，他把手搭在她腰上，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无认识地往他身上靠，陈湛北这才发明她浑身都是软的。她不说话，垂着眼，只乖顺地站在他面前任他擦。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开浩繁看着他们的眼睛，他和她站在封闭的空间里，尹白露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签了字的支票。电梯无声运作，陈湛北透过门上的反光镜打量她，眼神乌黑，似笑非笑。
陈湛北靠着门板，不动声色地垂眼看她。
陈湛北专注地用手帕擦着尹白露脸上的酒，行动和顺，闻言不轻不重地笑了一下。
门砰一声关上。
她心横下来，抬手灌得更狠。
他拿出笔，在支票上唰唰填好数字，在尹白露面前晃了晃：“看好了，甚么时候剩下这两瓶空了，甚么时候我具名，说话算话。”
三瓶灰雁，喝不死也得没半条命，他也解气。
小女人手里拿着酒杯，红酒瓶炸裂在她和对方经理脚边，杯子倒在桌上，鲜红的酒液顺着那人的脸往下淌。
他走到尹白露身边，用闲着的那只手揽她的腰，一把从她嘴里把酒瓶抢了下来。瓶身闲逛，有透明的酒液顺着尹白露的嘴角往下滑，流过她苗条白净的脖颈。
他来旅店找一个从外埠来看他的朋友，刚幸亏楼层洗手间碰到她，她捂着嘴从他身边跑畴昔，仿佛特别难受。出于猎奇，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看她清算好本身又进了包厢。
“我是便宜，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儿，让人骗过一回，但也不是甚么人都跟，也没你想的那么脏。”尹白露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碾来碾去，“你放心，我没病。”
谁还敢哪！
陈湛北咧了咧嘴，没说话。
跟着他来的两个主子都摸着嘴笑。
陈湛北只感觉脑筋里轰一声，再也节制不住。
门翻开，四十六层，是他私家歇息的行政套房，用房卡刷开门禁，他翻开灯。尹白露站在门边，对峙着不肯出来。
陈湛北从桌上拿起一只玻璃杯，就着尹白露喝剩的那瓶酒往里倒：“尹蜜斯是我朋友，她此人甚么都好，就是脑筋缺根弦，不太会变通，有甚么事儿获咎你们的，明天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她跟他上来，一是为了感激他得救；二是当着那么多人，不能让他下不来台。
一屋子的人神采各别，尹白露看了一眼就晓得是如何回事，她冷着脸冒充训了小女人几句，把人往身后一扯，从速奉迎地拿着白毛巾去给对方擦脸，一踮脚，胸前的曲线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