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思将手从刘不烦的头顶移开,在黑袍上抹了抹,又把手有气有力普通垂在身子两侧,长长的广袖也刹时垂了下来。
刘不烦的房门紧闭,已经几个时候没有出来了。
“刘宗主,此次公然带了很多邪灵。不过你大可放心,已经全数都被本魔尊从你的体内提炼出来了。”风九思并不在乎刘不烦是不是规复了神态,面对着他说,“现在你身上的灵力,但是纯的不能再纯呢。”
资质平淡,又有长进心的还好,每日修行,练功,修行,练功,生不出甚么闲心。
他的神识在周身运转了一周天,在雪山处也仔细心细,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地巡查了一番。刘不烦坐在温馨的房中,悄悄地笑了。
鼻子底下宋上仙的脚指头修剪的整齐润洁,平心而论,也没甚么味道。
“那只妖怪懒得很。说是梦见了甚么故事,但是没结局就醒了。这家伙现在还赖在床上非要把她的春秋大梦做到结束才肯起家。”
刘不烦晓得来者何人,收起经卷,拍了拍身后的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宋祈含混地梦话。
风九思收回“嘿嘿”,两声诡异的笑声,阴恻恻地说:“就算是有人质疑,也在你身上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风九思的手看似随便垂下,搭在刘不烦的头上。五指触到刘不烦的头皮,刘不烦头皮仿佛被雷击似的发麻,那种久违的疼痛感垂垂地打劫了刘不烦满身的感知。
叶离的脸紧紧地贴在宋祈的胸前,又暖又香,不过压得还是太紧,有点喘不过气。
她把脸一转,眸子子瞪得溜圆。
平心而论,荼夏不能说从没对这位小师叔动过心机。修行糊口古板,远不是每天师兄师妹打情骂俏,徒儿给狮虎生包子这类凡人设想的夸姣。或者说,不及荼夏所假想的灿艳多姿。
他俄然止了笑,刹时脸上就失了神采,仿佛戴上了一副青灰色的面具一样。
宋祈的房中响起一声哀嚎。
他硬着头皮走到风九思跟前,缓缓跪了去。
“小师叔,清风宗的人明天来过了。没提黄衣儿的事情,倒是说大会美满结束,刘不烦明天早晨会设席接待大师。”
荼夏的神情有些古怪:“是啊,她是要多歇息歇息。想来。。。是很劳累的。”
“好好睡觉,别闹。”
宋祈翻了个身,仿佛没闻声一样。
叶离可不管,倾身推搡着:“宋小仙,你不是说你去打坐吗?!你去打坐,这床归小爷睡,你如何出尔反尔啊!”
鼠兔叶离转了转有点酸痛的脖子,不记得明天是如何睡下的了。
“托魔尊的福,统统皆如预期。说来可惜,此番竟然被捕获一只龙须兽,不过被妖们在捕妖大赛平分食了。要不然,要不然,必然能够练取大量邪灵。”
那动静惊醒了宋祈,他在床的另一头哼了几声,大抵是在抱怨,但是语音含混,听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甚么。
宋祈动体味缆子,俄然伸手揽住叶离,同时一翻身,把叶离拥在胸前,紧紧压在手臂底下。
荼夏将帖子递上,偏着头不美意义去看宋祈下巴上的齿痕。
风九思的声音冰冷得仿佛三九天屋檐上垂下的冰棱,却有仿佛夏季的寒雾,缥缈冷淡,却有沁人肌骨。
叶离腾地一下坐起来,嘴里连连啐了好几下。
晨光穿透了桂树的枝丫,带着芳香的金丝缕穿过窗棱,照着青底金花的帷帐上。宋祈的房中已经是天光敞亮,帷帐里却还是昏黑暧暖,令人慵懒。
刘不烦把不经意暴露来的笑容放到肚子里,换了一身超脱的袍子,从屋里走了出去。
这世上没有一念之差行差踏错,向来都是天长日久,水滴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