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生深觉得然。
船舱以内,几个船夫杂役满脸惶恐,各自备好木桶水盆,纷繁出了船舱,随时筹办灭火。
再行两百余里,澜沧江面水纹隐有乱象,江底暗潮丛生。
又行半个时候,天空渐有繁星呈现,夜色来临,商船速率再慢三分。齐延江已然返回船舱,但是罗天生仍然站立船首,远看左边连缀山川,推算此处地理阵势,眉头越皱越紧。
“如何回事?!”船舱以内,一应杂役满脸惊骇,齐延江纵身冲上船面,正要说话,只见罗天生已在船面站稳,抬头看着左边半空,神采说不出的出色。
齐延江走到罗天生身边,解释道:“罗小哥,这处河道宽五百八十里,唤做‘剑龟峡’,江底最深处无人可知,我大衍皇朝水利官员没法测算其水文地理,只是猜想,或许有十万米深度,或者更深,是这方剑尾巨龟的栖息之地。巨龟生性暖和,我们只需放慢船速沿岸而行,不惊不扰,天然能够安然度过。”
此时罗天生体内,丹田气旋缓缓扭转,就如同那只巨龟入江之时在江面压出的水流旋涡,体内四重气劲以后,一道道真气波纹前赴后继,约有盏茶时分,逐步凝集成第五重气劲,和巴王爷封地以内,腾云宗主祁柯蔑的“五气连波毒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空中震惊水生纹,那些把商船卷动的大浪,恰是这巨龟行走震出的波纹!
罗天生眺望江面,只见船侧左岸山川连缀,其高千丈不至,是一道不知多长的庞大山峡,右边水面一望无边;以他现在目力一眼能看百里,犹然看不到右边江岸。
罗天生不进船舱,伸手遥指那座巍峨巨峰,问道:“齐兄,那是座甚么山,有没驰名字?我懂一点观山望气之法,这座山有古怪。”
“不对!”背棺少年再算半晌,只感觉佛煞叔叔传授的观山望气之法决然不会有错,此处地气极佳,毫无马脚;而那座巍峨巨山的存在,正该是这处阵势的马脚才对,如此两相冲突,可谓古怪。
北往商会快船放慢,沿河行舟放下桅杆,船舱底部机括停止运转,只是逆流而行,两个时候只走了三十余里。
两人面前,巍峨山岳簌簌震惊,千丈周遭的龟首正在渐渐抬起,头顶和背上龟壳不竭有土石落下,身后十里长的剑尾缓缓动摇;四条足肢如同四根通天粗珠,撑着万丈多高的身躯,一步一顿,渐渐往沧澜江中走去。
齐延江面露笑容,道:“罗小哥谈笑了,剑尾龟壳坚固非常,平常四境武夫若没有趁手兵刃,怕是底子劈不开它的龟甲;并且它尾剑锋利,力大无穷,即使四境武夫也远远不及。”
心神灌注,如同神祇临空,观这百里周遭。
罗天生思考半晌,手指翻开腰间黑皮葫芦嘴儿,把浮世宝珠取了出来。
当日从古神疆场返回罗刹岭,这宝珠也曾交给太岁六煞看过,都说是六合奇宝,让他好生保管,切莫丧失;又说这宝珠威能无尽,凡是百里以内,不管山川河岳,就算是座百里铁峰也能让它动上一动。
那座巍峨山岳,恰是一只趴伏甜睡了不知多久的剑尾巨龟!
两岸正对双龙成峡,江如龙脊,波浪不兴,恰是一处绝佳宝地;唯独五十里外有一座山岳太高,山顶直入云霄,山廓更是大的出奇,黑黢黢的看不逼真,怕是有三四十里周遭。
夜色覆盖当中,难以辩白这巨龟的本身之色,只见黑黢黢一只庞然大物,摇摇摆晃滑入澜沧江中,呼吸声响如同九天闷雷,身躯在江面压出一道湍急的水流旋涡;直到身躯即将全数没入水面以下,头颅又渐渐抬起,往商船看了一眼。
但是现在,那座周遭七十余里的山岳,竟然连一块山石都未摆荡,实在有些出乎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