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看着这位本身一手带大的二皇子,并不知他是否真的“服从”,拉着他的手掌返回桌案,教他重新端坐,而后亲手执笔,写了一个清秀“静”字放在中间,问道:“玉临,你看我写的字如何?”
这位婧怡公主,面貌当然极美,仿佛动用了某种独特秘法,竟然与奚青青有几分神似;而她车辇火线,又有两道强大气味,倒是两名七境大修士。
掌柜年约五十,身穿锦袍,有商盟内部动静,早已认出这背棺少年身份,赶紧迎上前来,满脸堆笑,拱手道:“罗豪客台端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大衍皇室礼法森严,大皇子与四皇子是一母同胞,却遵循祖宗规制,并非由皇后娘娘亲身扶养长大。反而是这位二皇子,从小由皇后娘娘照看,现在双膝跪地,沉声道:“多谢母后教诲。”
谷梁玉临慎重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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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现在,罗天生早已走过数条街道,在一处商店门口停下。
现在已是次日凌晨,昨日褚幽岐美意难却,与罗天生同业之时,一再聘请他重返伏棺宗,三百弟子齐贺,大摆筵席接待。直至第二天一早,罗天生再不流连,分开伏棺庙门,前去净唐都城。
“净唐国力不强,供奉七境大修士没有很多。”罗天生感到那两道气味,都是堂堂正正,已是七境中期气力;而婧怡公主本人仿佛独一五境,气味忽强忽弱,清幽当中又有一分阴冷,非常独特。
车辇中间,一名随行宫女赶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公主,您刚才说甚么,奴婢没有听清。”
半晌以后,两只黑箭隼从这处商盟分部上空飞掠而去,各自奔赴西北东北,恰是灵树观与大衍皇城方向。
遵循先前褚幽岐所说,七境顶峰大修士,全数身家也不过十万金精石。此前乘坐北往商盟飞舟,当时髦不感觉如何,现在再想,这北往商盟赢利当真惊人,平常修士乘坐飞舟,怕是有力付出如此昂扬的代价,即便多人同业,各自分担,还是一笔不小的财产。
“老迈爱做一只闲云野鹤,最喜旅游山川河岳,一年也难过来几次;老三效力军中,杀伐太重,做将军统帅都无妨,有些事情却不太合适。唯独你与小四,经常能来我宫中走动,却已有三年未曾同时前来。”皇后娘娘悄悄道:“玉临,现在你父皇不在,这些话我只伶仃与你说,非论今后谁为君,谁为臣,母后但愿你们互敬互爱,永不反目。”
此时门路两旁人潮挤挤,罗天生站在人群当中并不显眼,而他感到气味之时,两位七境大修士并无反应,唯独婧怡公主如有所觉,目光透过纱帐,非常精确的从人群中找到这背棺少年位置,与他四目相接。
罗天生悄悄动容。
谷梁玉临沉默半晌,低声答复:“那是母后独一一次与父皇辩论。”
谷梁玉临盘膝端坐,手持淡金狼毫,在身前桌面纸张写了一个端端方正的“静”字,双手捧起纸张,递到皇后娘娘手中,低声道:“请母后过目。”
大衍皇宫,凤仪殿。
净唐国境一条官道之上,背棺少年孤身前行。
谷梁玉临躬身,面色不改:“多谢母后奉告。”
“你长大了。”大衍皇朝这位端庄贤淑的仁德皇后看着谷梁玉临面孔,目光非常温和,温声道:“你幼年之时,小四未出襁褓,被宫中一名侍女抱在怀中,或许有些不太舒畅,哇哇大哭,被你抢在怀中抱起,一剑斩了那名侍女。那是陛下第一次让你在我宫中静坐,是我求陛下宽恕,你可还记得?”
婧怡公主转过甚去,两只柔细手掌悄悄握紧,低低嘲笑:“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