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轻视笑笑,仍然紧紧盯着铁面那暴露面具外的死人般的眼睛。
“你们够了,”不知何时,一人已经负手站在了二人身边,齐楚见是崦嵫长老,不敢冒昧,赶紧毕恭毕敬退在一边,崦嵫也不睬,却向韩澈道,“火线是我教密道,不容外人晓得,获咎了。”说罢,向着齐楚递了个眼色。
铁面看也不看人事不省的世人,只是对劈面说道,“贡布,你我了解多年,你有多少斤两我焉能不知,你受了蒙骗,我劝你一句,速速退去,不要牵涉出去,那次仁老鬼未安美意,为他送命多有不值!”
铁面略略皱眉道,“你说。”
铁面闻言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用手点指贡布,“公然是你,当日十三骑破城,却未见你,我只当你已经死在了战乱中,想不到,竟然是改头换面躲藏了起来,这数十年来,几次会面,也都没能认出你,倒是我的忽视了。”
瞥见如此,次仁长老亦是感喟,“并非如此,天意加诸我身,不得不为,你又怎会晓得,当年司师叔也是一样,但得能够转头又如何会做那般决定。”次仁道。
“哼,涿郡乃是萨满的后院,保卫森严,构造禁制重重,周遭百里以内,四十八道毒障封闭,若不是你提早主持撤去,就凭达郎那么点道行,即使有三阴戮魂刀,也不成能在三个时候以内攻破朝阴镇!”
只是本日黄河大阵在前,阵容更不输当年万妖朝宗,你又说此话,我不责你负媒介,只责你强自为理,不肯认错,本日再容不得你。”
“哼,要你聒噪!”齐楚对劲的哼了哼。却见崦嵫等人已经走远,几个闪身便将身形隐没,赶紧也拽着韩澈快步跟上,口中念念有词,一个晃神,两人便一齐消逝不见。
顿时红光黑光呼应,战鼓声更响,凄吼声更切,大水更湍急,无数污流乱如煮粥,六合阴沉如同陷落。
“当日之事,我等也是受命,上命不成违。”铁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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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传来次仁衰老的感喟声:“事本无常,道亦无常,你,安知对错!”
“话虽如此,也断不该是你做这事,现在你我对决,恐怕再也回不得头。”百越道。
“不要逞口舌,你晓得甚么?无妨说来。”贡布听得话里有话,不免言语也软了几分。
水面上不时传来惊叫声与落水声,转眼间,开初的九只独木舟已经只剩下了四只。
独木舟上本来是站了两名蓝衣长老并四名青衣长老,面对这俄然的变故,竟是毫无防备,齐齐的着了道,跌入水中。
世人皆是迷惑,相互对望,不知以是。
“已至棺盖,不得不来。”次仁道。
那木头仿佛一下子重了千万倍,底子疏忽了河水的浮力,便如一块生铁,直直的坠向水底,而那四名蓝衣长老,也是一样,眼睁睁的就被那独木拉扯着,投了下去。
那崦嵫长老和遂火尊者还是在远远的火线行路,仿佛没有听到普通,倒是一起上阴沉着脸的齐楚翻了个白眼,在韩澈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喝道,“瞎叫喊甚么,自有你去的处所,还怕误了投胎怎的?!”
铁面不见行动,也不知那面具后是如何的神采,只是问道,“以是,你便是以叛教?”
“叛教?!”贡布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赞普早就不是一域之尊,萨满也再无原教,我叛了又有何妨?!我明天只要问你,当日明显坐视城破而置之不睬,到底是何人的号令?”
贡布还是轻视道,“是我又如何样?你们六人稳坐看戏,城下倒是血流成河,三十年了,我只道你做惯了缩头乌龟,明天不洗洁净脖子等好,又要站出来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