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花朝笑道:“我家商号运营西蜀盐业,每月都有船只来往。归蜀经常带些货色、旅人,二位不如搭个便船如何?”
“既如此,我二人就却之不恭了。”
“虞兄,年青人、大丈夫当仗剑三千里,如何可妄图安闲。空闻大师一代名将,他的高徒在疆场上必定有所建立。快给兄弟先容先容。”
“听怀虚、怀素二位师兄说,虞兄狩州参军,交战疆场,真是令人恋慕。”
花朝恰好也要回寺中暂住,便与二人同路。
“家父与老方丈乃是故交,我方才接办家中买卖,初到升州,他怕我贪玩不受管束,特地让我住在寺中,请老方丈多加关照。未曾料,大师其间圆寂,令人肉痛。我能代父送大师最后一程,也算是缘分呐。”
……
怀虚持续说道:“你也该晓得,师父原名柳华,乃蜀州凌氏门徒。他要你将这盒子送到蜀州凌家,再替他取回一样东西。”
回到苦厄寺,凌莫见无旁人,低声对虞清道:“公子,这花朝来源不明,话里话外很有探查之意,你可要谨慎。”
大师兄怀虚终究结束了一天的应酬,将虞清唤入方丈当中。几天的繁忙本来就清癯的他,显得更加线条清楚,神采间虽流暴露一丝怠倦,却保持着威仪,仿佛已经有了掌舵者的气度,看来这半年来师父病重,寺中诸事早就由他来摒挡了。
怀虚摇点头道:“师父没说,只说你将这个箱子送给师娘,她给你甚么,你就拿上甚么。三今后,师父舍利安座,届时你便可解缆了。”
他看了看台下世人,喝了一小口水,朗声道:“本日所讲为亚圣公‘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诸生当深明其义。盖言天下之至理,不过君民之道。民为国本,本固邦宁。君主之道,岂能不以民为本,而以己为贵乎?昔者孟子生于周衰之际,诸侯纷争,民生凋敝。亚圣公目睹君主之骄奢淫逸,群众之磨难深重,故发此言以警世。”
凌莫问道:“花先生,如何不住在繁华的升州城,恰好要跑到郊野的苦厄寺中借宿?”
虞清悄悄点头,说道:“放心,他虽有探查之心,我也并非毫无防备。何况既然是师父应允他住在寺里,起码对我们不会有甚么歹意。”
“刀头饮血,风沙漫天,如果有的选,我还是留在升州城里好。”
王子瞻持续说道:“夫子所言社稷当以民为本,大善也。然,当朝之胜,始于弗以宗教信人,以品德教养御公众,乃正道也。夫梁朝先以玄门,后尊佛抑道,导致生民尽矣,豪杰宜无几;虞武天子始百教平行,朝廷养士以谋。夫智、勇、辩、力,此四者皆天民之秀杰也,类不能恶衣食以养人,皆役人以自养也。故先王分天下之繁华与此四者共之。”
“是的,家师遗命,有些事要去措置。”
“今观天下局势,固知‘民贵君轻’之理。故为君者,不成以不沉思此理,觉得治天下之本。愿诸生学此论,深体其义,勿忘为民请命,以固邦国之基。”
郭子渊一边听着场中的发言,一边低声道:“这位可不敢小觑,他乃京中大儒王子瞻,幼年成名,一篇《亡梁论》誉满天下,现任四品直史馆,其子王明允虽未退隐,却有神童之称,见着皆曰文采不在其父之下。”
他俄然感遭到肩上的担子特别沉重,一向以来师父都背负着庇护师弟的任务,现在他仙去,将这个任务又交到了本身身上。师父曾说:“你不必以父辈的血脉为行事根据。你师弟将来的路必定波诡云谲,你如故意,便助他一二。我想,如果是你堕入窘境,他也定会伸出援手。我但愿你们之间无主仆之义,而有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