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不由得感慨,本身的端王府,竟然比不上一方太守的府邸。
“我奉大汗之命,往峡谷关给你送礼,不想将军却来到这狗屁塞州赴宴,害得我火罗归仁多跑了几百里。”
“话说薛州有一名黄姓善人,子嗣薄弱,直到老年才添新丁,不想倒是个似猪非猪、似狗非狗的怪胎。‘黄子(皇子)似猪似狗’,只可惜了平生积德的黄老先生。”
元贞斜瞥了他一眼,“龟有雌雄总姓乌!”
戚潇天、萧成楚又都是一惊,他们早就听闻,元贞乃大魏江湖第一快剑,方才元贞脱手之快,可谓捷若惊风、迅逾流光,看来传闻不满是虚言。
元贞微微一笑,道:“小王这里也有一件妙闻。我府上有一个仆人,前天,他家中的猪棚里,生了一只狗,这可真是风趣,‘有道’是猪,却生了一张狗脸,‘有道’是狗,却生于猪的窝!”
元贞紧握楚寰汐小手,苦笑道:“眼下,我们身边到处都是老迈他们的眼线,若不装愚守分,如何能熬到出头的那一日?”
“萧都尉请说,”元贞笑眯眯的,全恐惧缩之意。
元贞乐了,这不是明朝时,黄子澄用以讽刺大学士解缙的名对吗?
元贞握着她的手,笑道:“夫人似有苦衷?”
不管之前他们如何轻看元贞,今晚以后,他们对元贞再无轻视之意。
楚寰汐面前一亮,“如此说来,王爷是在行韬晦之策?”
那一战,战况之惨,据传百余里的黄沙尽被染成赤色,黄草之下,尽是魏人白骨。
世人骇怪不已,裨将以上的铭牌,便已经数以百面计,那底层兵士毁伤又是多么之巨?
“这是之前戚大将军,兵败漠北时疆场合留,满是裨将以上军官令牌。”
殷秋磊、戚潇天却都心起波澜,这位前太子才情极其敏捷,固然都是歪才,但那里是传说中的草包?
经那两个不速之客一闹,众宾再无饮晏之心,酒宴就此散去。
众宾顺次落座, 乌有道两杯黄汤下肚,又起了挑衅之心,说道:“方才端王殿下所讲,二蚁相争的故事,甚是风趣,乌某也道听途说了一件妙闻。“
“我辜宏誉无国无家,只效力于能让我臣服之人。汗王招揽天下奇士,值得辜某尽忠!”扭头望着戚潇天,说道:“汗王命我转告将军,前次将军进兵漠北,使我汗声望大震。若将军敢率逆鳞卫出峡谷关,我汗王更能名震寰宇!”
噗噗几声碎响,火罗归仁身上的兽皮大衣化为碎片,只余两胯之间,一丝遮羞之物。
元贞看的心旷神怡,想不到身处边塞,也能营建出如此意境美好的府邸。
楚寰汐却在心中感喟,心说她这位夫君,固然脾气暖和了很多,但狂悖之气一如以往。
这如何能可贵倒他?悄悄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听好了,我的下联是‘一马泥潭深陷,老牲口焉能出蹄!’”
对漠北之战,元贞也有耳闻。当即抬目望去,他倒想看看,能够将大魏战神逼向绝境的蛮方人,都是甚么模样。
乌有道笑道:“乌某绝无任何暗射之意,只是不幸那平生积善性善的黄老先生,怪只怪皇天不佑善人啊。”
返来路上,楚寰汐显得苦衷重重,悄悄的坐在马车中一语不发。
戚潇天面沉如水,正要发作,忽听耳边元贞脆声怒喝,“放肆小贼,欺我大魏无人吗?”
“哈哈,夫人有所不知,”元贞笑道:“我越是如此,不越显现出我的狂悖无礼,越能让老迈他们放心嘛?”
楚寰汐悄悄点头,“王爷今晚就不该逞一时之快!”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剑,却如惊风电逝,较之于元贞,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