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上一秒你明显还在喝着酒，下一秒就俄然空缺了，仿佛你的人生都有了空缺，等你醒来时，你会完整不记得这空缺中产生的甚么事，也不会记得你为甚么而喝酒，怠倦与头疼会占有你的身材，胃会不断的收缩，让你几欲呕吐。
燕五郎爬起家来，他的头还很晕，他的内心还苦得很，但是他的人醒了，他一想起马如令已经走了，马帮已经散了便感觉痛苦不堪。他的面孔已经扭曲了起来，显是在忍耐这难以忍耐的痛苦。他渐渐的走向帐篷，帐篷里另有几坛子酒，他还能够再醉上一番。
马帮的总舵在燃烧，燕五郎的心也在燃烧，大火烧得屋子哔哔拨拨的直响，像马小山的仇恨，也像燕五郎的仇恨，那仇恨的火焰烧得他们两人几近要发疯。
马小山催促着，然后便感觉面前一花，一小我已从二楼跃将下来，挡在了燕五郎的面前。
马小山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吧，他已经不值得我再杀，但是马如令必须死！”
……
燕五郎只感觉氛围都变得黏稠起来，竟使他没法呼吸，他在这堵塞的感受中咳嗽着，喘气着，头上已微微的发了汗。刀还是那柄刀，和三天前他与马小山鏖战的刀一样，但是人呢？人已不是那小我，他的自傲、庄严、高傲已经全数倒进了这酒坛中。
他已经吃尽了马场的酒，可他还是想要吃酒，以是他不得不回到边城找酒吃。他来到望仙楼，点了一坛子酒，自顾自的对着坛子豪饮起来。
燕五郎将他的大好光阴都奉献给了马帮，十余年的任劳任怨，十余年的打拼，那场火似是将他的人生也燃烧殆尽，他已没有了冒死的来由，也没有了斗争的依凭，他只想醉死在当场，健忘这些痛苦。
“真的吗？现在谁还能说出，马帮在那里？”
火势却不断，马帮总舵的马厩已被烧塌，里边的马遭到惊吓奔驰开来，场面竟一时乱了起来，有那不利的被马撞到，倒在地上惨呼连连，有那批示救火的，一声一声喊着号子。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紫裳可否毁灭马小山心中的肝火？水能压抑火势，人呢？
“你看他的模样，另有几兼顾在马帮时候的模样？”梁绪顿了顿说道，“他现在已如游魂野鬼普通，全然没有了身在马帮时的风采。他这个模样岂不是更痛苦？”
“……”
燕五郎俄然发足跑了起来，街上的人们吃惊的望着他，但是他全都看不见，他只是没命的向边城外跑去，跑过街巷，跑过酒坊，跑到了边城外，然后他便呕吐了起来，似是要呕出本身的肠肚，重重的踩在脚下。
梁绪，梁绪又来了。他忽的伸手按住了燕五郎握刀的手，他的手稳定而有力，燕五郎只感觉全部身子一软，似要瘫坐在地上。
“拔你的刀！”
“马如令必须死，马王活着的一天，马帮就还会返来。”马小山重重的说道。
“他已经是个废人，你又何必非要杀了他？”梁绪说道。
燕五郎仿佛回到了面对“独臂鹰王”殷海涛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乌黑的刀，乌黑的刀柄，刀却没有拔出来，他的握刀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他的人还在咳嗽，他还没有拔刀。
“去找马如令。”
“那你无妨去金城外的马家堡看看，那边的仆人是马如令的朋友。”
马小山趸起眉头来，似是在思虑，似是在尽力压服本身下个决定，场面一时温馨了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已能够听到，统统人都在等候，等候马小山的决定。
“我们要走了。”马小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