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诸君饮胜!”武懿宗大笑,举杯相邀,然后,一仰大脑袋,将杯中虎魄似的美酒倒入口中。
因为武后现在但是大权独揽,不幸的天子形同虚设,而武氏族人一个个身居高位,混得风生水起,朝堂局势已经了然,这时候谁敢获咎武懿宗?
而天却晴了,苍云退去,天幕悠远,只要一轮红日高悬,将如金的暖意倾泻大家间。
午后,多数督府的宴饮还在持续,烛光摇摆,杯盘狼籍,世人俱都衣衫不整,大汗淋漓,度量着妖艳而娇媚的舞娘高低其手,喘气声不断于耳。
“哼!无稽之谈,一派胡言!”武懿宗冷哼一声,目光更加凌厉,语气森然:“现在大雪封路,天寒地冻,哪来的突厥人?程伯献这个匹夫莫非是欺本帅不知兵?不识汲引的东西。”
“我等为多数督贺!”
武懿宗是云州多数督,燕云路行军大总管,总领云州十二万兵马,而程伯献是右玉矜卫将军,燕云路行军副总管,算是云州的第二号人物,武懿宗的副将。
天,连续阴霾了数日,北风凛冽,刮去了最后的一丝暖意,只留下砭骨的寒、锥心的冷。
武懿宗断眉微蹙,眯起眼睛,如豆的裂缝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扫视了一圈,寒声道:“程伯献安在?”
不过,这两人之间可不如何仇家,老程家是大唐老牌勋贵,从程咬金开端都是混军伍的,如何会看得上武懿宗如许的“裙带将军”?
相对于衣冠整齐的文官、甲胄光鲜的武将,此人的着装打扮却极其随便,显得极其粗鄙和无礼。
现在,前院花厅当中,门窗禁闭,重帘低垂,将室外的寒气与冷风全都隔断,而厅中却明烛高照,炭火赤红,暖和如春。
“多数督所言极是,大雪封路,人马难行,莫非突厥人肋生双翅飞过茫茫雪原乎?”云州刺史崔大用点头晃脑,大拍马屁。
云州城东北方向,约百里摆布,白登山,茫茫白雪当中,连营十里,旗号如林。
多数督府中高朋满座,秋色非常,沉湎于美酒于娇娥当中的云州文武,那里晓得一次天大的危急已近在面前?
程伯献看不起武懿宗,但却在云州孤掌难鸣,不管是云州处所官员,还是军中将领,全都去抱武懿宗的大腿了。
跟着乐声响起,一群年青貌美的舞娘仅着轻纱,赤着天足,翩然起舞,秀色可餐。
世人马屁滚滚,捧杯而起,齐声恭贺大唐出世一名新的军神。
此人就是其间的仆人,幽国公、右玉矜卫大将军、云州多数督,领燕云路行军大总管武懿宗,他和武攸暨一样,都是武后的娘家侄子,奉武后之命打进军中掌控兵权,好为武后即位称帝保驾护航。
昨日,一场初雪准期而至,纷繁扬扬,如絮飘落,倏然之间,大地白茫茫一片。
云州,多数督府,天井深深,不知几重,入眼处,飞檐斗拱,鳞次栉比,林木掩映,难窥其全貌。
“将军,现在这时节,门路难行,突厥人应当不会犯边了。”王凯看了看四野白茫茫一片,摇点头说道。
云州城北门城楼中,满脸虬髯的程伯献方才巡查完城防,在此暂歇。
直到今晨,方才停止,而空中的积雪足有五六寸厚,举目四顾,四野茫茫,银装素裹,看不到一丝正色。
程伯献深吸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本将克日老是心神不安,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哎,但愿我是多想了。”
“是极是极!程伯献阿谁杀才,不过是瓦岗寨一胡匪之孙,懂个屁的兵法。”中郎将李冰是武懿宗的死忠,也是他的第一狗腿子,为了奉迎主子,立马痛骂程伯献,就连程咬金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