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散去,天涯暴露鱼肚白,看来过不了多久,天便要亮了。
到了南湖绝顶,折而向东北。再奔五里路,耳听得追来他们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内心略松,目睹中间树木荫绿,波折丛生,身形一闪,便即遁入此中。
声音雄浑有力,如同龙吟虎啸,滚滚不断,倒是畴火线的高处传来,在拂晓时分四下散开,让人震惊不已。
转过身来,抬步欲走。倏尔听得火线一人“哈哈”大笑道:“林神医,天气尚早,怎这般急仓促的?”
两块碎银子去势凌厉,直取他“大椎”、“肺腧”二穴。
“司徒羡鱼”四个字一出口,林杏心下“噔噔”一跳,更加吃惊。他脸上强作平静,长身一揖,算是回礼,说道:“本来是司徒大侠……”
武昌城位于长江之畔,山少水多,好似星罗棋布,虽无北方粗暴,却多了几分婉约柔嫩。
老渔夫一动不动,如同老衲入定,仿佛未曾发觉。
未几时候,风声吼怒,倒是索命墨客三人追到了。
这一卷一松看起来悄悄巧巧,但其势迅捷,不过是兔起鹘落之间的事。
穿过树林,便见烟波浩渺,面前茫茫一片,本来方才走过的是珞珈山,这下是到东湖之畔来了。
林杏神采一变,说道:“老朽一介闲人,既非君子,也不是夫君。鄙民气中所向,便是隐居山林,布衣平生。林某不肯随索命墨客三人去庐山,天然也不会去华山上效命。司徒大侠,不要再操心机了。这便告别。”
林杏侧耳聆听,但闻啼鸟鸣翠,晨鸡打鸣。他定了放心神,将云兮放在地上,撕下衣袍一角,缚在中了毒的右臂臂根之处,打了个死死的结。
他正要往前冲,忽见不远处坐着一个渔夫。
他这一住就是十八年,现在处身之地,他从未涉足过,自不着名儿。
“千心碎”之毒但叫入了人的身材,便便是缠经脉,封穴道,那也无济于事。至于缠上一块衣袍,只不过是延缓剧毒攻心之期。
幸得是三人嘀咕了一番,便又分路往前追去。林杏待三人脚步远处,才站起家来,他不敢再做逗留,只往密林身处钻去。
老渔夫道:“等一等。”林杏回过甚来,问道:“你还待怎地?”
说话间,却见司徒羡鱼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双手举过甚顶,往前一伸,恭恭敬敬隧道:“刚才垂钓之际,听闻林神医脚步踏实,想是遭了歹人的卑鄙手腕谗谄,伤了躯体。这盒子里装的是‘虎心蛇胆丸’六枚,虽不能肃除‘千心碎’之毒,却有压抑之服从,请林神医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