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在他们身下欢愉地摇摆着。
除夕家宴,除了帝妃和襁褓里的两个幼儿,拓跋焘只宣了小舅子庆之来过节,连挂名的大舅子心一都被解除在外。
两人相拥着斜倚在榻上守岁,地龙烧得很旺,哪怕窗棂大开,北风卷入,也感受不到寒意。
……
芜歌传闻那两位重臣入宫觐见,就晓得,拓跋该出征了。而她——
“坏胚子。”芜歌嗔骂他,尽是撒娇的意味。
拓跋焘微怔,旋即,不觉得意地笑了笑:“母后当真是不体味朕。世人称不称道朕,有何打紧?母后如果心疼顿珠,不如劝她嫁人。朕与她本就只要兄妹之情,并无伉俪之分。母后不必再花心机在姚氏一族东山复兴的事上。”他敛笑,点头道:“不成能的。”
芜歌只感觉心口有冷风寒意拂过。她攀着男人褪尽衣裳的背脊,责怪道:“窗子还开着呢。”
“但是。”月妈妈抬手用袖子揩了揩泪,“冲弱何其无辜啊?”
……
“嗯。”芜歌微扬着下巴,呼吸短促地望着殿顶横梁上的彩绘,那是一幅凤鸟涅槃图,一只凤凰展翅,从一片火海里挣扎着飞起,那对凤目尽是绝望和希冀糅杂在一起的纷杂意味。
“拓跋唔——”芜歌的呼吸被急乱地夺去,整小我托在他的臂弯,边吻边走,一起进了汤池净室。
“姚振海撺掇新兴王谋反,罪不成赦,朕看在母后份上,才给姚家留下一条血脉,母后此话,真叫朕有些悔怨当日是不是过于妇人之仁了。”
待里殿只剩主仆三人,芜歌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说着最残暴的骨肉分离。
她嘲笑:“要哀家撑住皇家的颜面,也不是不成。陛下把珠儿从庵堂接回宫,哀家便再不提旧事。在群臣百姓面前,哀家也只会称道陛下是当世圣君。”
“朕不会让你受冻的。”拓跋焘含混地说着,撬开她的唇,缠着她的舌胡搅蛮缠,手倒是滑落她的心口轻揉着,用炙热的掌温温着她的心房,乃至恶兴趣地问,“如许不冷了吧。”
当姚太后搂过他,笑问他时,他想都没想就愣愣点头。
“你还说。”拓跋焘哈气,直挠她的痒痒。
月妈妈赶快起家搀住她,哭道:“你如许,实在是折煞老奴了,不是老奴不肯意,实在是——”
“把人都遣出去,我有话同你们说。”
拓跋焘住步,轻哼一声:“等那糟老头子一走,就把人撤了。”
他宠溺地笑了笑:“说吧,你我何必如许欲言又止?”
拓跋焘嫌弃地瞟他一眼,就阔步赶往月华宫。非是他小人之心,只是建康的阿谁死敌贼心不死,他与阿芜都修成正果连皇儿都有了,那死敌竟还派那糟老头子来好事,他能不谨慎为上?幸亏阿芜的反应,让他宽了心。
凡是阿芜用这类纯真到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时,必定是有要事相商,且是难以开口的那种。拓跋焘偶然真拿怀里的女子没有体例,他揉了揉她披垂在身前的长发,无法地叹道:“阿芜是有话跟朕说吧?”
月华宫,是取月华池而得名。月华池是宫里独一的一处天然温泉,在夏季泡浴,特别舒畅。
厚重的车帘垂落,车辙碾过悠长的宫道,亦如当年她入宫时的景象,单身一人,孤苦无依。姚太后闷在帘泪,幽幽闭目,泪潺潺滑落。
他如是想,心底才豁然一些,扭头对宗和道:“宣崔浩、楼婆罗觐见。”
月妈妈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任泪滑落。
“嗯,我本来就在夸奖你。”芜歌仰着脑袋,笑得眉眼弯弯,“拓跋,你记得必然要尽力做个好父亲。你承诺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