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疼得有些麻痹，芜歌却笑了，眼角却出现一丝潮润：“相互相互啊。”
他来时固然已经有了定夺，但真要面对时，才发觉这世上竟另有让他难以面对和接受的事。
“你去京兆尹衙门了？”衙门里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
“哼。”义康冷哼一声，起家拱手对着宫门的方向揖了揖，义正言辞道，“本王主审此案是皇上亲身下的口谕。本日审理前，本王入宫面圣，皇上还叮咛本王必然要铁面忘我，为民做主。”
义康倒是大手一挥：“恕你无罪，去，把证据取来。”
芜歌回到富阳公主府，便有公主的贴身嬷嬷前来相请。
那账簿天然是假的。可只要当庭坐实了罪名，她的战略便也见效了。
芜歌感觉心口涌起一丝称心。这本账簿天然是假的，在狼人谷的那段虚与委蛇的光阴里，她是盲的，以是义隆对她并未设防。哪怕她当时已经能看得清恍惚的影子，也还在假装着，她见到义隆翻过两回账簿，没推测当下竟然讹住了邱叶志。
邱叶志冷看着他，并不答复。
“芷歌？”
他移眸看向交到师爷手中的账簿，瞧那封皮还真有几分类似。贰心底不由翻涌起难以停止的气愤来，难不成刘义隆竟然为了这个妖女，把本身给卖了不成？
“就是就是，为天子效命，需求隐蔽的身份也普通。”
“朕当真想过要不要杀了你，就葬在承明殿的冰窖里，长生永久你都再离不开朕半步。”义隆的端倪当真染了几分杀气，部下的力道倒是松了几分，拇指抚过她的唇，那边早不是他的专属了。他光想想，心底就涌动着想要殛毙的打动。
账簿呈到义康手中，他一目十行地翻了少多页，越翻，神采越丢脸。他啪地合起那账簿，狠瞧惊堂木：“邱叶志，你杀人无数，恶贯充斥，还不速速认罪！”
邱叶志的目光一向胶着在芜歌身上。狼人谷的确是有一本账簿，可那账簿藏在狼人谷暗隔当中，只要当今陛下和本身晓得，这个妖女是如何获得的？
义隆却不等她开口，带着些许讽刺笑道：“你不就仗着朕内心有你吗？”他踱近，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幽幽地逼近道：“非得触怒朕，撕破脸皮，你才晓得收敛？”
……
芜歌脸上的笑意褪去，有些唏嘘地盘弄动手中的茶杯：“我别无挑选，不是吗？”
芜歌的面色变了变。
一左一右的狱卒本就是义康事前换下的亲信，是以，未做游移就要揪送邱叶志退下。
“如此就是杀了。”瞧得出义康是急于定他的罪了。
马车一前一后，来到了东门口的一间茶肆。那是义康在京里为数未几的一处财产。进到雅间，两人默契地对坐。
“邱先生？”义康见他半晌不作答，稍略减轻了语气。
芜歌感觉双颊有些疼，她外强中干地与他对视：“你能忍到今时本日，也算是我赚到了。”
邱叶志自认是坦开阔荡的男人汉，大庭广众之下天然是不肯否定扯谎的，但承认狼默秋的各种罪行，无异于把贰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公之于众。
芜歌从人群里款款而来，黑压压的人群鬼使神差地为她让道。她红衣似火，像劈开玄色波折的一团烈焰。
“你我何必言谢？”义康笑得有些落寞。他垂眸，沉吟半晌，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当真决定入宫了？”
“草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邱叶志既要保持君子开阔荡的做派，又想脱罪，听着实在有些抵赖的意味。
义隆闻声，眸子里腾起一簇细焰来，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手揽过她的腰，摁在怀里：“小幺，你知不晓得，朕偶然真恨不得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