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歌像是还没从中暑的含混中复苏过来。她怅惘地抬头，正正撞上义隆俯视的目光。
那边，一高一矮跪着的两道小小身影，蓦地刺痛她的双眼。
“卸下粮车就走了。臣等见他们确切没有可疑，便放行了。”
芜歌定定地看着他：“把人拨给我吧。留你手里也不过是枚废棋。”
“小幺，朕若说爱你如己，你必定是不信的。可朕……”义隆轻嘲地勾唇，下巴抵着芜歌的额，“朕骨子里还是个偶然杀手，在朕内心，性命才是独一需求牵挂的事。你和朕的性命一样首要。可朕除了惜命，并不晓得如何度日才是欢愉的。”
崔浩是最懂他的情意的，上前劝道：“陛下，娘娘还是心系您的。这么多量的粮，一起从江南运到此处，怕是极不轻易。”
不知跪了多久，她扶着棺木起家时，只感觉头昏目炫，一霎气短胸闷，面前一黑，竟栽倒下去。
“你山长水远赶来，不会单单是为了这几车粮吧？”徐湛之走到芜歌身边，循着她的目光，望着北去的车影。
芜歌赶回都城的途中，就接到富阳公主的讣告。芙蓉头一夜睡下，翌日凌晨没能醒来，侍女发明时浑身都生硬了。
前一批的几车粮被胡匪打劫，是芜歌去信要徐湛之安排的。她敛眸：“拓跋焘东伐有几分胜算？”
“你我就住在清曜殿，那边清净。如果你嫌那边不舒心，想偶尔住来公主府或隔壁，也是能够的。朕都依你。”义隆伸手抚住芜歌的发，把她代入怀里，“朕今后除了爱你，护你，不会再苛求你。”
小家伙到底年事小，颠末连番的惊吓和变故，早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时下，闻声，竟也哇地哭出声来。
“快马加鞭，早晨也不歇店了，就宿在马车里，从速回京吧。”芜歌在林荫下的那段说辞，真假参半，只是为了亲身护送齐哥儿逃去郯郡。她怕生离死别，却更想送阿谁鲜艳的公主走完最后一程。
他拥紧她，笃定的话语更像是在催眠和勾引本身：“我们畴前能两情相悦，朕信赖，只要朕以心换心，假以光阴，我们还是能相濡以沫地相守白首的。”
待神鹰营押送这批粮食进虎帐，上报拓跋焘，拓跋焘连沙盘上的战局都顾不上了：“商行的人呢？”
领队的管事，不慌不忙地自报家门：“第一商奉掌柜的叮咛，前来给陛下送粮。”
崔浩点头：“传闻太后娘娘收养了一个女子，暗里以母女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