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泪流满面地再次痴问:“皇上为何要对臣妾说这些?这就是皇上对臣妾的奖惩吗?”
“朕乐意。”
反而芜歌成了最淡然处之的阿谁,起码现在,她能看到恍惚的身影,较之畴前,已经很好了。
身侧的男人却还在没脸没皮地笑着:“你叫朕拓跋的时候,格外好听。今后,就这么叫朕。”
总算熬过了正月,她的眼睛并未如料想的那样规复神速,面前的浓雾仿佛是卡顿在了当下。
这个称呼,总算是收敛了君王的威压,只语气还是是冷冰冰的,“起吧。”
她虽痛得淋漓,却也痛快得畅快。她毕竟是把阿谁贱人完整地踩在了脚下。她才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刘袁氏。原配嫡妻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高贵存在。
义隆有伤在身,现在是半倚在软榻上的。齐妫亲身夹了一只圆滚滚的元宝饺盛入布碟,体贴肠吹了吹,才送到义隆唇边:“隆哥哥,你尝尝,一年到头实在是做得少,也不知从娘那边学来的厨艺是不是陌生了。”
除夕守岁,月朔吃汤圆,初二祭财神,初三肥猪拱门,初四驱逐灶神……直到十五元宵节赏灯,拓跋焘几近动用了汉人的统统春俗,给芜歌营建了一个热烈到近乎造作的春节。
“阿芜公然是见地赅博。”拓跋焘笑言。
如此一番打闹,方山似是不过斯须就到了。
周遭是胶着的喧闹,只剩齐妫压抑的低声抽泣。
芜歌微怔。拓跋皇室的各种传闻,她北上来平城时,父亲为她汇集过,只是不知真假罢了。据她所知,拓跋皇室大到立嗣立后,小到占卜休咎,无不渗入着巫族的身影。
义隆见她落泪,只感觉更加沉闷,嘲笑更甚:“你的所作所为,你知,朕知。何必在朕面前,还惺惺作态?”
拓跋焘又是好一阵繁忙,为芜歌解开披风,又塞给她手炉,乃至连她靠坐的软垫软枕都是亲身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