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着腰不好揉,我这会儿闲着,归正也是闲着。”梅姐避开李银珠的手,“你看,囡这脚上都是血泡,烫好洗好,得烧根针给她挑开。囡跟我们不一样,从小儿读书,没干度日,手脚嫩,囡刻苦了。”
“三姐儿说你们走了好些路,我烧点儿热水,给你烫烫脚吧?”
李小囡看着谨慎翼翼给她揉脚烫脚的梅姐,鼻子一酸,放声哭起来。
“你这是如何了?”晚晴看了眼巷子口,还远着呢。
看着李小囡一步一挪出来,再看着她一步一步挪下了台阶,晚晴提着裙子,几步冲下台阶,微微哈腰,从李小囡的小腿看到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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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这么谨慎的人,要说获咎,必定就是她俩发言被她家世子爷听到那一回了,那一回她们讲了甚么来?
“四姐儿?”梅姐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明天表情这么好啊!”李小囡坐到顾砚劈面,她面前的杯子里已经倒上了茶。
水太热了。
“嗯?这话如何说?”晚晴拧起了眉。
“乖囡别哭,梅姐给你揉揉!”梅姐从速擦了手,坐在床沿上,给李小囡揉腿。
“梅姐~呜呜~梅姐~”
梅姐一贯能点头不说话,能说一句毫不讲一句半,这是她头一回听梅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没听懂,转话给我,我能懂?”李小囡嫌弃的斜了晚晴一眼。
“第一,是我猜的,第二,你不晓得比晓得了好。这回真到巷子口了,你从速当差吧。”李小囡抬脚往前。
“你别动,我来。”梅姐放好脚盆,蹲下,极其利落的脱下李小囡的鞋子,再谨慎的脱了袜子,看着脚上磨起的血泡,心疼的低低唉哟了一声。
李银珠惊奇的看着长篇大论的梅姐。
“哟!”晚晴撇着嘴,“你这叫较着?你这较着,跟石滚的话儿一样较着!”
李小囡拧头看向门口。
“到巷子口了,你该当差了。”李小囡提示晚晴。
李小囡两根手指捏着下巴,拧眉看着晚晴。
在堂屋纺线的李银珠听到哭声,一头扎出去,看着抱着梅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小囡,吓一跳。
一想到那两百个铜钿,她这心啊,抽抽的疼!
她两只脚火辣辣的疼,两条小腿酸涨难受。
“就前天半天,明天一天,明天半天,你走了多少路?干吗去了?”晚晴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