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被陆霁斐几次无常的态度噎的面色一红,她气呼呼的鼓起脸颊,臊红着一张脸拽住人,然后用力压下一口气,软声道:“我们顿时就是一家人了,那里算的上甚么贿赂。”
苏芩抬头吃下一杯酒,壮了胆,脸上显出一抹娇羞怯意,道:“是我要嫁人了。”
“姀姀,本日如何做这么多菜?你那里来的银钱?”苏博将苏芩拉到一边,觑看秦氏面色。
苏攒虽与苏府分了家,但二姐儿苏霁琴尚在二房,如若苏攒出事,苏霁琴也脱不得干系。
苏芩呆愣愣的站在那边,手里提着那只湿漉的小巧绣花鞋,感觉本身仿佛,模糊听到一阵咬牙切齿的味道。
“父亲,先坐下吃吧,女儿有事要说。”苏芩半推半拉的将苏博带到桌前,拿起烫好的酒壶,除了苏蒲和苏浦泽这两个小娃娃,都给世人斟了一杯。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给陆首辅贿赂,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肉。”苏蒲坐在苏芩身边,闲逛着小短腿,指着面前的水晶蹄髈,口水横流。
陆霁斐垂眸看半晌,一挑眉,声音骄易道:“苏三女人这是在贿赂?”
苏芩感觉有些头疼,她看了一眼哭的眼睛红红的红拂,笑道:“行了,擦擦脸,将这事去奉告二姐姐。不是我们不想帮,只是这事确是二婶的错。再者,现在这苏攒也被下了狱,算是得报应了。”
男人此话一出,那抓着苏攒的两个锦衣卫也不免侧目。本来他们就因着苏芩的面貌多存眷了几分,现在听到这话,不免感觉胆怯。
“红拂,前次我托你探听的事你探听清楚了吗?”苏芩问的是苏攒将顾氏推下阁楼致死之事。
这事虽皆是苏攒之错,但只怪顾氏太打动。最关头的一点还是苏攒写的那份合离书。
话罢,男人一摆袖,黑着一张脸径直出了明厅,踩着外头的堆雪,脚步极快。
“不是贿赂?”男人又一挑眉,慢条斯理的伸手推开面前苏芩抓着银票的素手,嗤笑道:“既如此,那便无用多言,将人压下去吧。”
肉糜粥被温在铁锅里的,尚带余温,苏芩捏着白瓷小勺吃一口,不烫不凉的方才好。
她签了那份左券书,已是陆霁斐的妾。
场面有些难堪,两个锦衣卫埋首,憋笑。
小小外宅,被锦衣卫里核心堵。丫环、婆子惊骇四窜,被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圈进屋内。一瞬时,哭嚎各处,瓶碗俱砸。
现在老太太和大夫人身子不好,大老爷又惯是个风声清肃,不谙世事的。二姐儿尚哑着,现在每日就呆在屋子里头和彩烟做些针线活补助家用。三房的三夫人虽不会管事,但每日里不但要看顾四姐儿和泽哥儿,还要顾问老太太,并抽暇打些络子、堆些绢花等小玩意补助,已怠倦不堪。
“姀姀,如何想起来要吃酒了?”秦氏率先开口,眸色担忧的看向苏芩。
苏芩眼疾手快的往他宽袖暗袋内一掏,却拎出一只湿漉漉的绣花鞋。
“是有件丧事。”苏芩垂着眉眼,暴露半张白腻面庞。
红拂抹了一把眼泪珠子,点头,抽泣着声音道:“探听清楚了,县衙的人说,是二夫人先动的手,二老爷为了护那外室才动的手,如果报了官,那也是二夫人的不是。”
红拂红着眼,点了点头,哭的更加短长。
“既是丧事,那天然是要吃酒的。”老太太年纪大了,看的也开,缓过来后身子渐好,吃吃睡睡,只为了不让小辈再添承担。这时候端着酒杯,面色红润,可见这几日养的不错。
陆霁斐双手环胸靠在户牖处,一双大长腿半搭,拢起膝盖,暴露里头的玄色朝裤,慢吞吞点着鞋尖,似笑非笑道:“苏三女人真是好大的胆量呀,竟敢公开与朝廷命官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