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大丫头见里头很久没声,凑出去一看,不由道,“啊呀,这旧衣裳还没洗呢,您细心着别弄脏了里衣。”
说是要睡觉,实在一点困意也没有,她只睁着眼,看劈面的铜壶滴漏,水一粒一粒滴下来,极有节拍的在耳边响着。
陆阳说过一阵子会来看她,不知是甚么时候。她在石板道上行走,脚边零寥落下两只鸟雀,也不怕生,歪脑袋打量她这个陌生人。
因而就这么对峙着,姨娘可算等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郡主,以您的身份,何至于与我们这等人计算呢?”
秦夫人给她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另有个嬷嬷并两个丫环服侍。
“您自个儿瞧瞧,琉璃杯、玛瑙碗……另有这瓷瓶,我小妇人没几个钱,都是辛辛苦苦攒的,您这一欢畅碎了一大半,可叫我如何活?”
容萤捏着独一那枚玉佩,把头埋在衣裳里,深深吸了口气。
欢迎他的仍旧是秦烨,比开初来那日,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言语间也对付了很多。
她跳进书房,三两个丫环正把果子端上来,来交常常当中,陆阳就坐在那道明丽日光里,平常的衣衫,平常的发髻,侧着脸,唇边的笑意却和顺如水。
容萤抬开端来,神采如常把衣服递回给她。
陆阳抿了一口,很快道明来意:“我此番前来是想见见郡主……不知她在府上过得可好?”
后者不冷不淡的嗯了声。
秦大蜜斯特长指往她脑门儿上一戳,“你没传闻宁王出事了么?人家如何给你带礼品?”
“有劳。”
她娘舅说需求些时候考虑,容萤也不敢多打搅,可殊不料这一等就等了四五天。秦烨不是外出巡查就是窝在书房,如何问也没有动静。
容萤冷静地将衣服叠好,从承担里把陆阳给她买的那件袍子翻出来,捧在手中呆呆地瞧。
“她不是郡主吗?”秦二蜜斯奇道,“上回端太妃和同安郡主来的时候可赏了很多好东西,如何不见她带礼品?”
秦家除了夫人另有一个姨娘,今早她在外放鹞子,冷不丁没牵住线,鹞子直挺挺掉下来把她摆在窗边的一排东西尽数砸坏。
她点头说好。
“你且等等。”秦烨放下茶盏,“我已让内人去唤她,想必一会儿就过来了。”
容萤这才磨磨蹭蹭地往前走。陆阳把茶杯一搁,到她跟前,撩袍蹲下来,广大的手掌悄悄盖在她头顶。
“上等的翡翠,够抵你这些破铜烂铁了。”
姨娘立时咋呼:“瞧您这话,难不成还是我讹您的?”
如果别的姨娘,容萤还不至于忧愁,不过这府里独一的儿子是从她肚子中蹦出来的,气势不免放肆,拦住她不依不饶的要讨个说法。
“嗯,好。”
“一会儿就用晚膳了,我们夫人不晓得您爱吃甚么,叫厨子做了很多蜀中那边的菜式,您若另有别的想吃的菜,现在也可叮咛奴婢,奴婢到庖厨给您传话。”
陆阳不在身边,放眼望去都是不熟谙的人,在房中待着实在不安闲,容萤因而跳下床,说想出门逛逛。
娘舅是不是不筹算帮这个忙了?
“上回仓猝,还未及就教公子大名?”
细细碎碎的话过滤完,听到那几个关头字眼,容萤双眼蓦地一亮:“是真的么?他现在在那里?”
“嗯。”
丫头闻言也跟着笑:“您可真成心机,奴婢还没传闻有看这个看入迷的。”她扶着她躺下,拉上被衾细细挡住。
住在秦府这些天,她们一贯没有来往,容萤很不肯意上去打号召,可若不酬酢两句,又显得太失礼。
小丫环在门外立着,探头见她醒了,回身表示一旁的侍女将铜盆端出来,奉侍她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