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不知该如何解释,才一向这么偷偷跟着他,她并不是至心要给他添费事的,但是除了他,又不知还能去找谁。踌躇了好久,容萤越想越泄气,低着头不说话。
容萤睡到戌时摆布就醒了,在被窝中冷静的数着时候。北风吹得树梢沙沙而动,院墙内里响起沉沉的打更声。
他较着长舒了口气,面庞暖和,“那就好。”
他手上顿了一下,“你不想吃的话,等会儿去驿馆里叫点饭菜吧。”
早晓得再硬气点就好了。
但等路过饭桌时又停了下来,腹中有纤细的咕咕声,她舔舔嘴唇,到底还是不争气地把食盒的盖子翻开。
我在这个世上,也只剩你了……
秦夫人揣摩了好久,声音降落,“郡主到底还是不能留。”
“我晓得,我们家也不是缺那一小我的口粮。先前你也传闻了,路上另有端王府的人追杀她,指不定人已经跟到了襄阳来。”秦夫人探过身去握他的手,“你有外甥女,更有后代,一个儿子两个闺女,一家的人希冀着你,不能因小失大啊。”
“萤萤?如何是你……”陆阳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快步走过来,蹲下身打量她,“出甚么事了?你如何会在这儿?”
她想。
一晃过了两日,秦烨那头没半点风声,她实在是等不下去,跑到书房去催他,刚巧秦夫人也在,笑吟吟地拉她吃茶点。
像是从很远的处所传来一样。
她这段时候仿佛都在思考这个题目,从一个处所到另一个处所,兜兜转转,成果哪一个都不是能够久待的去处。
这一觉睡得很沉。
入夜得很快,还不到戌时,日头已沉入了地底,换上一轮洁白的明月挂在头顶。
容萤眉头一拧,“四叔的权势已经这么大了么?”
固然并不是睡觉的时候,但介于这位郡主的作息一向很混乱,下人们倒也习觉得常,并不奇特。
就这么姑息一晚吧。
说来大师都有苦处,也不能全怪他,可容萤内心毕竟意难平。
余下的,便都是沉寂。
容萤紧抿住唇,“你甚么时候走?”
容萤捧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不由担忧,“你都给我了,那你呢?”
容萤忙说不消,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啃。
陆阳从黑暗中展开眼,沉默着看了一眼容萤空荡荡的手腕,翻开被子,翻身坐起。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目送容萤分开今后,秦烨才头疼地靠在帽椅里感喟。秦夫人往外望了一下,颦眉问他:“这事儿你究竟如何筹算的?还真要和端王爷对着干不成?”
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临别时的不舍,不料容萤却抿着嘴唇,低低道:“在秦府不好……”
连着几天没有睡好,陆阳才抱她上床,容萤就钻进他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圣上病了有些光阴了,这会儿把几位王爷往都城里召,想必是为了商讨储君的事。端王爷动手这么狠,约莫势在必得,宁王妃又是我的mm,有这层干系在已经让我们进退两难,再加上个容萤真不是如何是好。”
外间连上夜的丫环也没有,她的院子就像一座空城,本来也就是个架空了人,却还得端出一副郡主的架子,想想真是好笑。
她不美意义地笑了笑,因而放下茶杯同他们告别。
她眸中镇静,翻出那块旧布开端清算行装,干脆本来东西也未几,算上那件衣裳,也就小小的一个。
馒头啃了一半,容萤垂垂停了下来,一面咀嚼一面低声道:“我没甚么用,你别嫌我。我不想来打搅你的,只是……”她抬开端,“在这个世上,我只信你了。”
陆阳没有待太久,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晓得终须一别,怕走得不干脆,生生忍住不再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