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包大人恭敬的声音使得她回过神来。她垂着头,冷静退到一边,筹算先听听他们如何说。
萧莜一惊,人还跪着,脊背却已经挺直,满面错愕地瞪了他半晌,再开口时仿佛嘴唇和喉咙都麻痹了:“王爷叨教您那位妾室贵姓?”
玉镶垂下头,又转过身在房内四周翻找起来。
未几时,玉镶搀着萧夫人进了院内。萧莜及笄后,她便几近从将来过这院子。数年来,院内的嬷嬷和丫环们早就将那本来单调的一片绿变得姹紫嫣红。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恰是最温馨的时节。
萧夫人一指,玉镶就上前揭开那被子。
萧夫人和玉镶分开院子好久,阿欢从书房后的一棵树干上滑了下来,翻窗回到屋内。
萧莜站在角落里,闻言抬眼看他,却见此人脸孔隐在茶水腾起的袅袅薄雾后,看不逼真。
玉镶会心肠开了门请她入内。
“这王爷怕不是个傻子吧?”她腹诽道,“都说出来叫白月了。可白月……这个名字,究竟是裴衣的新名字还是另有其人?”
她伸畴昔的手天然被毫不包涵地拍掉了。
他自书架后寻出一个包裹,翻了件材质便宜老气横秋的衣裳换上,又走到桌上安排的铜镜前,缓缓拆开脸上层层包裹的黑布。
镜上现出个清癯高雅的十六七岁少年面庞。
“我会措置。”他的答复一如既往毫无波澜起伏。
阿欢这回没多说甚么,只是奉告她这几日他的状况会极差,劝说她别惹出甚么乱子来,到时候没人给清算烂摊子。
“那人呢?”萧夫人眼睛一瞪。
玉镶垂着脑袋不说话,门口俄然传来两声猫叫,萧夫人回身拍了鼓掌,明白猫球儿缓慢窜到她怀里。
“行了,别找了!”萧夫人微愠道,“里边没人。莜莜夙来喜好混闹,你也要混闹不成?”
来人似也发觉到她的目光,不觉伸手摸了摸嘴角。
“直说是那卤莽武夫的妹子不就得了!”王爷非常不满,茶杯盖用心磕在茶盏边沿收回刺耳的声响。
萧夫人瞪了她一眼,亲身上前,伸手碰了碰床单被褥,内里凉凉的,不像是人刚分开的模样。她皱了皱眉,问玉镶:“你不是说这书房还住着人吗?”
她毫不顾忌地抢了包大人的卷宗,重重摔在一旁,大声道:“大人您也真是的,这类事儿还卖关子!”
她伸手顺了顺球儿乌黑的毛皮,嘴角模糊多出一丝渗人笑意。
小轿停在正门外,两个貌美女婢上前,一个翻开轿帘一个搀扶轿浑家出来,其他侍从敏捷列成两行待那人从中间徐行行来。
少年取了些胭脂水粉,在脸上涂涂抹抹一番,立时遍及皱纹疤痕,如恶鬼般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