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这大林牙院的主官,叫林牙。此人精黄历法,与北汉国客省使,王佐之先生是莫逆之交,两人不但工笔谙练,共同好色。家父有妻妾三人,此中最小的姨母,是从中本来的,很有姿色。可惜家父并不宠她,倒便宜了这林牙!”
桑把头安然的走了,萧桓仁没有难为他,也没有难为甘忌,反而变了小我。
雷厉风!甘忌哑然失容,岁寒四友之一,雷叔叔,是辽国的盐铁司使!
“先生!桓仁要求您!我父亲蒙冤,被朝中奸佞所害,我晓得先生的才气,请您,请您务必为萧家正言!”
萧桓仁神采凝重,冲动道:“不,我不再是辽人,大惕隐司,早将我们除名了。”
“这是家父的牌位,特地请中原匠人做的。”
“这些只是我晓得的,正因为仇敌多,我们才举家去北皇岛,多亏南院大王挞烈世叔,想了个筹办海军的路,不然,我萧桓仁明天,已经死了!”
“都督的父亲,因公,还是因私?”
“此人身为礼官,能攀附‘五府七司’甚么?”
“嗯,那敌烈麻都,又能如何?”
“先生,您应允替萧家昭雪,萧桓仁无觉得报,登陆后,一干波折困难,全由小弟开路,保准能您顺顺利利去临潢府。”
“麻都掌管国中司礼,精通礼节,大惕隐司里的法器、祭器,全数在麻都手里。‘南边’把持财务,下辖有‘五府七司’,他也交友,厮混久了,竟成了‘半懂经济’。”
“父亲好面子,他平生周正,决不肯让家人给本身争光,密而不发。转过年,大师齐去狼主万岁帐中贺岁,当晚,也是现世报,这林牙的哥哥,叫赞固,喝醉了酒,误闯王帐,惊了狼主的宠妃甄姬,狼主大怒,命家父审判赞固,次日,将赞固的尸首,归还了林牙,自此两家结仇。本年,家父遭难前,他还亲笔先写罪行,至书大惕隐司,一家长幼,全数削籍出户。”
有灯就好了,甘忌环顾一圈,见屋里安排简朴,像个祠堂,劈面有供桌,和一个灵牌。
“如果因公,我萧家,何故来这北皇岛?总之,是不会因私的。”
萧桓仁昂首罢,望着灵台,长篇大论起来:
“六爷,萧家能谋得一个海军的差事,多亏南院大王挞烈,此人忠诚热诚,能够拜托。我叫桓仁来策应您,是想求您,此去临潢府,可否给萧家湔雪前耻?”
“不过,您得有个辽人的名字,姓萧,不好,姓耶律吧,就叫,耶律忌?”
萧桓仁一跪,正如推金山、倒玉柱。泪痕积在脸颊上,痛苦不堪。
萧桓仁一拳重重的砸在供桌上,气势汹汹。
“都督不是辽国人?辽人也会有祖宗牌位?”
财权,由南枢密院把持,要开战了,军款必须转送北枢密院。
他所谓‘南边’,指南枢密院,与北枢密院职责分歧,由汉官统领。
甘忌见不得女人哭,忙道:“此事,因令尊探查玉玺而起,我想,要拿回这件国宝,定然绕不开令尊的冤案,拨乱归正,是必然会的。”
“迷雾中,跳出了个宣徽使仁宽,告发盐铁司使雷厉风,未向北枢密院交齐军款,转而贿赂家父与麻都,贪污军款是大罪,三人被夺职,狼主命仁宽代理夷离毕一职,检查此案。”
“中原人有传国玉玺,得者,才配得天下,太宗却被两个奸人骗了,说玉玺早已失传。”
“是,父亲极重礼数,没有拘系麻都,只是明里暗里,对‘五府七司’打压查扣,撕破了麻都的荷包,结下仇来。”
到了临潢府,又会被人教唆去做甚么呢?甘忌苦笑地想。
大惕隐司,总管皇族政教、宗册玉牒,看来,他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