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必然要笑我战战兢兢,不像个男人。实在,我乃至一度担忧,男儿生子会有甚么好成果,腹中这个会不会一出来便是个怪胎,有一阵子,常做恶梦,翻来覆去都是它,时而不过一个肉团子,时而三头六臂,又或者不成人形。”说到这里,收回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那些日子,黎素每夜都要在恶梦中惊醒,枕边都是湿痕,脸上尤挂着泪。
黎素听到了,只是笑一笑:
阿东将他脸上的泪悉数吻干了,含住那嫣红的唇细细咀嚼,软糯苦涩,再往深了去,口舌胶葛,酥麻灌顶,他看着黎素近在面前卷翘稠密却低垂着欲袒护苦衷的眼睫,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半天赋舍得松开他。
白望川主婚,二人拜了六合,凌九重站在他背后,散落在人群里冷静地看。
“我不必甚么都奉告他。”
黎素悄悄喘气,而后定定看向他:
阿东牵了黎素的手,将他扶到床边:
阿东拾起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谨慎亲了黎素的手背:
“不,不是的。”
“白先生操心了。”话刚说完,又禁不住犹疑担忧,“对孩子会不会……不太好?”
接下来,无数吻仿佛遮天蔽日般无止无尽向他袭来,好不轻易趁着阿东分开他的唇,流连脖颈的时候,才得以断断续续开了口:
“连人形果,我也是后知后觉,又如何会晓得……晓得那些。”
“甚……甚么前提?”
“洞房花烛夜,还能做甚么?”固然看不到阿东的眼睛,但是黎素听得出,他的声音里尽是笑意,嘶哑的禁止的,勾画挑动着他的心弦。末端,他乃至伸脱手来摸了摸黎素的发,温热的吐息叫人面红耳赤。
阿东渐渐将黎素放下来,仔细心细地望着他,等将人重新到脚都看够了,才俄然想起方才莽撞,手上没有轻重,不知黎素被他弄痛了没有,正欲开口,黎素瞧见他的模样,便晓得他接下来要说甚么,只道:
“新婚之夜,为何却落泪了?”
阿东笑而不语。
“仆人但是喝酒了?”
白望川此时喝了一口茶,才垂垂开了口:
及至施礼前一晚,灯火透明,笙箫齐鸣,幻海山变成一片红海,到处都张灯结彩,山上覆着雪,雪上染着红,逶迤而下,如临瑶池。
晚间,黎素终究穿上了那件金丝滚边的正红色长袍,一起拖曳着由配房走到厅堂,他身姿矗立,站得笔挺,长袍宽松却颇具美感,即便身怀六甲也不感觉高耸,只让人感慨赏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