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换上了一套玫红色亮缎綉梅花盘扣宫装,是用皇后犒赏的布料做的,此次穿上,也好彰显皇恩。除此以外,娘还替我订制了一件绛红羽纱面灰鼠里披风,立领上缠枝梅花交相辉映,下摆处以粉色丝线绣了几缕垂丝海棠花,衬得我非常大师闺秀,半点野气也没有。
上官荣雅坐在花厅,下人已经奉了热茶,烟雾氤氲,蒸得他的脸微微发红。他的灰鼠毛披风已经解下,随便搭在椅背,披风上还结着薄薄的霜。
我回身朝外走去,却被他抓停止,“东陵!”
明天他的信里说,下个月容怀瑾生日,宫中有小宴,等候与我相见。
绿萝在我身边绣荷包打发时候,唠唠叨叨,“皇后娘娘可真是心细如尘,晓得蜜斯第一次在这过年,怕是要做冬衣,这就送了布匹过来,换了别的娘娘,也绝想不到。”
只是晚了,我晓得。我也没有怪过他,以是,他也不准来怪我。
有一天,外务府让人送了几匹上好的绵绸过来,道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郡主做衣裳的。娘收下后,也不敢不消,从速送去给裁缝。
见我来了,他磕茶杯的手一顿,笑谑道,“郡主来得真快,我这茶还没喝上呢。”
我见容怀瑾坐的那一桌,有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穿戴宝蓝华服,边幅堂堂,看来年善于其别人,想必便是大皇子了。他神采阴霾,约莫和传闻中一向生不出孩子有干系,我也就不便探听了。
我只得持续练字。快到晌中午候,下人来报,说上官荣雅到访。
我和娘送他出了江都城,见军队越行越远,在连缀的青山中,化为一条颀长的丝线,就如前一天早晨,娘为老爹亲手缝的那件棉袍上的密密针脚。
他抬眼盯了我半晌,随即敛下神情,自顾自喝了口茶,“我不信。”
我听绿萝说完,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天下事天子的,天子是皇后的,别的娘娘哪敢随便使这权力啊。当了东宫就有这个好处,欢畅赏谁就赏谁,要的就是这份痛快。”
我决定,要把这句话题在落梅图上,让容天衡晓得,我为了他可也受了很多苦,他如果有情有义,今后送我个泥人、簪子啥的,也是强过甚么劳什子落梅图的。
我心想,这些日子苦练的字,也该好好阐扬感化了。因而很细心地在一旁的宣纸上练了好几遍,才渐渐钞缮到那副图上。
“我这不是被逼上梁山了嘛,要不你来替我写?”我朝绿萝把笔递畴昔,她从速摇了点头,“蜜斯,你那些肉麻信我可写不来。”
跟容天衡通信已有一段时候了。
气候阴沉,初雪溶解,缕缕夏季照得民气头暖暖。解缆之前,特地让绿萝取了画卷带上。
那天后,容怀瑾就再没来找过我。几天后,老爹奉皇命,执掌帅印,领十万兵马,前去西南平乱,归期不决。
我冷冷挣开他的手,尽力保持安静的腔调,还是不免带了一丝肝火,“我累了,你也累了,明天甚么也不说了。”
我心想,容天衡别的不送,非要送我看不懂的画,想必是鼓励我好好学习。
我书法一贯很差,若要等本身练成标致的字,只怕三年五载也搞不定。但如果只是一首诗,练个千八百遍,就算再笨的人也能有所小成。练了好些天,固然已经突飞大进,却仍感觉不敷完美,担忧本身一严峻,就会毁了那幅图,以是迟迟不敢动笔。
我气急废弛地转头吼道,“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你啊。”
我明天紧紧崩着的一根弦,此时终究断开。本来就是他拽着我去的,本来就是他要去干甚么豪杰救美的活动,本来就是他先撇下我走的,我最惶恐无助的时候,他在哪?现在,他凭甚么来怪我?